马车缓缓在姬府停下。

祝梵衣起身步入府邸,简单而又不失格调的院落勾起他的回忆。

上一世,他也来过这里。

他那时的情景算不上好,来这里与外祖进行了一次仓促的交谈。

外祖送了他两个字。

珍重。

再后来,局势搅动,四皇兄的死被祝盛松推在他的身上。京中对他议论纷纷,说他谋害兄长,手段残忍,不配为储君。

最后,这纷纷扰扰的京城中再留不下他的容身之地。

风信以身做诱,他才得以离开京城,步入边疆,打开两位兄长们为他留下的最后一份厚礼——

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

在边疆的一年岁月中,京中局势皆入他耳。

父皇病重,太子未废,姬家覆灭,二皇子祝盛松不仅包揽了朝堂所有事务,还掐断了他这一支军队的所有粮食补给。

无辜之人因他死去,爱他之人受他牵连。

忽然间,祝梵衣发现这个世上会对他好的人,全部消失了。

回首望去,他已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前世的记忆纷踏而来,祝梵衣失神的站在门口。

唤醒他的,是外祖姬山关切的声音。

姬山带着怜爱,邀请道:“殿下莫要在门口吹风了,外边天寒,小心着凉。”

书房中,袅袅熏香升起,伴随的还有阵阵茶香。

姬山示意祝梵衣坐在自己对面,为他倒上了沏好的茶水,面目慈和,关切的看着他,不言一语。

祝梵衣捻起茶杯,碧绿的叶子在茶杯里沉浮,气味清凉醇厚。

就着茶香,祝梵衣轻轻啜饮。

舌上粒粒绿珠滚动,初始略有一丝苦涩,继而满口清香;茶未凉,嘴里已是甜丝丝清凉凉,满腹欲说还休的舒适与顺畅。

茶,是好茶。

祝梵衣端着一丝笑意,看向姬山,道:“外祖今日不惜演一场大戏给陛下看也要将孤请来,想必不单单是让孤来品茶的吧?”

“外祖有事不妨直说。”

“殿下向来聪慧,您不是都从云棠那儿得知真相了吗?”

“我早跟那孩子说过,什么都逃不过殿下的眼睛,可他偏生不信,非要亲自试试。”

“想来,云棠也该得到教训了。”姬山提起姬云棠,脸上自然地流露出关怀与宠溺,言语间对他的行为极度纵容。

这一切,深深的刻进了祝梵衣的眼底。

祝梵衣目光含笑,流转间勾勒出一抹弧度,顺着姬山的话势提起姬云棠,道:“是,他在马车上欲同孤遮掩打谜,不过最终被孤逼出了答案。”

“他告诉孤,风雨欲来,陛下要孤出使临江。”

“那殿下是怎么想的呢?”姬山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悠闲得如同往日与小辈一般闲聊一般,丝毫没有事态紧迫之感。

“孤?”

祝梵衣清浅一笑,道:“孤告诉云棠,孤是太子,身不由己。”

姬山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似叹息般,他道:“殿下可知,此番一去,凶多吉少。临江已非体系问题,那知府、知州与知县心存谋逆,殿下出使,无疑羊入狼口。”

“外祖,孤还是那个答案。”

祝梵衣摇了摇头,对上姬山的目光,条理清晰道:“事情的选择权从不在孤身上,亦不在祖父身上。”

“他想孤去,孤不得不去。”

道理姬山都明白,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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