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保全祝梵衣。

祝梵衣作为他已故女儿唯一的孩子,他无法眼睁睁的看他逝去。

“殿下如果不想去,我姬家便是豁尽一切,也定要护殿下周全!”姬山沉声道,其中的含义已经不言而喻。

姬家,从始至终都只站祝梵衣。

祝梵衣不语,半响,他面露一丝倦色,轻叹道:“外祖的意思孤明白,可是外祖,姬家已经大不如前了。”

“你们想保全孤,孤亦想保全姬家,保全你们。”

闻言,姬山的心狠狠被扯了一下,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梵衣的发顶。祝梵衣没有躲闪,反而定定地看向他,神情有些期许,也又有些无措。

“可是殿下,你是姬家人,亦是我的外孙。”

姬山重了几分声音,忍着悲痛强调道:“殿下你不需要为我们考虑,只要殿下快乐,你想做什么都行。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想再错第二次。”

祝梵衣闭上了眼,继而再睁开,眼底的情绪在浓稠的翻滚。

他一字一句,缓慢而又十分认真的问着姬山,道:“违抗命令,搭上姬家,然后再眼睁睁看着你们因孤而受牵连。”

“这样的结局,外祖觉得孤真的会快乐吗?”

姬山的眼眶骤然红了,内心阵阵酸楚,布满褶皱的脸上全是哀痛与迷茫,嘴巴亦无声地张了张却说不出任何话语。

为什么,为什么祝梵衣偏偏是太子呢?

如果当初他的女儿嫁给其余的人,不要嫁给祝渊,那么今天他就能凭借着姬家的身份,凭借着他的人脉和关系,保全祝梵衣。

可眼下,最坏的情况摆在他面前。

姬山长长的叹息起来,悲怆道:“是外祖对不起你,是外祖没用。”

若不是当年姬家引起了皇帝的猜疑,他女儿何至于心绪起伏难产至死?

他的好外孙又怎会在宫中步步维艰,甚至都不能同他们有过多的亲近。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悲痛渐渐蔓延在全身,姬山无助的收回手,倒退一步,直直的跌坐在软垫上,衰老的瞳孔深处堆起几分湿润,整个人憔悴了数倍。

“外祖。”

祝梵衣低低的唤了一声,温言安抚道:“万般皆是命,只要人在,总还有希望的。”

“而且这一次的临江之行,多半是因为孤自己的缘故。”

“前几日在上书房与太傅谈论时政时,孤曾与太傅说过,‘若是孤,孤会亲临临江’。想来,是孤自己的主意被父皇采纳了。”

“外祖不妨换个轻松点的思绪,你想,若孤完成了,对孤的好处也不少。”

“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民间,孤的名声便会起来,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孤的名讳。届时,孤才像是个真正的太子,不是吗?”

“外祖,孤不害怕风险。”

祝梵衣的劝慰姬山何尝听不出来?

他满脸复杂的又叹了口气,千言万语的担忧最终都幻化为叮咛,道:“殿下此去,山高路远,还请兀自珍重。”

“会的,外祖。”祝梵衣颔首应下,又心有不忍,允下承诺道:“请外祖也保重身子,切莫因孤伤神,孤会平安归来,带着胜利。”

姬山重重的点头,道:“殿下珍重,我在姬家等待殿下回归。”

祝梵衣恍惚间看到了姬山的身影与上辈子重叠。

同等话语,同样珍重,而后他与外祖再没相见。

等他远在塞外再次听到外祖的消息时,已是姬家覆灭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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