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也不逗夏明容了,让人温酒,与她共饮。
“接下来,你作何打算?”夏明容问。
夏枝干了一杯酒,脸庞迅速红了,她用右手掌心托着脑袋,说:“毁了一个夜楼,难保不会再有第二个。国家无战尚且如此,若朝堂内耗国力衰竭,东横再度举兵,又有谁能护那些幼弱之人?”
夏枝眯着眼睛,有了些醉意。
“我与许大人都清楚,此事过后我们面对的,是整个北墉的两党高官。门阀世家,必将不惜一切代价扑杀我们,妄图折断陛下直捣西南乱局的利剑。”
夏明容见她一杯下肚就醉酒,拉住她不让她再继续喝。
夏枝摆手,道:“我没醉,”打了个酒嗝,她接着说:“夜楼事定,我便启程去墉都,以身为饵,为陛下、为天下女子挣得朗朗乾坤。”
“将军,今年回京述职时路过十里高阁,你可进去一看,那里的女子不曾输过男儿!不止十里高阁,自将军封将为始,天下自立的女子便如春笋破土。”
夏枝醉酒,前言不搭后语,夏明容却听得认真。
“我不怕他们!阴谋阳谋,权术算计,我都接着!”
“将军,同我结盟,你不愿意见到的腌臜谋权我来替你挡。”夏枝忽然握紧夏明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眼前的人真诚热烈,让人不忍心拒绝。
夏明容愣了片刻,下意识地答:“好。”
此刻,她大抵知道,为什么自恃才华的许珩,会对夏枝称赞有加。
夏枝的眼睛明亮清澈,有少年的赤子之心,有天下朗朗的希望。她知世故却不被红尘裹挟,蜉蝣之身,敢比日月。
夏枝头晕眼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想要夏明容去墉都。
旁人谈起夏明容,佩服她以女儿身守卫疆土。而夏枝,从始至终都知道,她自父兄死后就守在安南边境,是心中有结。
同是女子,夏枝对夏明容的处境感同身受。只有回到墉都,直面多年来的伤痛,才能真正解开心结。
“明容,回去吧,和我去看看城隍庙的花灯。我听闻,墉都的元宵节格外热闹,街上出来游玩的妇人们都穿白绫袄蓝缎裙,西南三郡没有。鹤州,也没有……”
夏枝声音渐弱,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独自碰杯,夏明容饮一口温酒,道:“好。”
墉都在北,南鹊有归。且让你我,会一会那满朝须眉。
靖州,云山书院。
赵谨带着冷风,一溜烟儿地跑进房间,四下却不见孟徽的踪迹。
书裳追在赵谨身后进了门,喘着气说:“公子今晨一早就去了县学。”
“哎,怎地选在今日!”赵谨有些气恼。
书裳忙问:“可是出了什么要紧事?”
“霜梨居士出新书了,每人限购一本,同我去凑个人数。”赵谨拉着书裳出了门,边走边说。
赵谨走得很急,书裳被他拉得踉跄。
书裳驾着马车,离书店还有一条街,车驾就过不去了。
面前全是排队等着买书的人,万人空巷,只为尽早拿到霜梨居士的新书。
“哎呀!也太多人了!”书裳说。
拿了手暖,赵谨边下车边说:“这还是少的,上次售书人塞了两条街,为防踩踏衙门还专门派人来维持秩序。”
闻言,书裳惊讶不已。
“你刚来不知,霜梨居士的书褒贬时弊,情节跌宕有趣,便是叔父也不吝夸赞。”
赵谨的叔父赵汝方,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