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陪着荀淮,陈宴秋就又显得懒懒的。
春日的阳光比冬天多,也暖些。陈宴秋喜欢晒太阳,叫人搬了把躺椅到院子里。
冬天盛放的红梅此时几乎已经全数败光了,银杏树还抽着小小的嫩绿的叶子,院子里若要严格来说并没有什么美景可赏。
好在阳光灿烂,照在身上也暖烘烘的,倒也算惬意。
陈宴秋躺在椅子上,把荀淮给他的玉佩放在灿阳底下,细细欣赏着。
春阳穿过清透的淡绿色,在陈宴秋的掌心投下透亮的光斑,如同小溪旁闪烁的波光。
上面的猎鹰栩栩如生,张开双翅,在云中盘旋着。
捏着玉佩的那只手腕上,还系着一根红绳,上面坠着的红玛瑙在阳光下如同淌血一般,并不恐怖,反而有些异域的绮丽。
这一红一绿的搭配并无半分扎眼,反而相得益彰,分外和谐。
那是当然了,这两个东西可都是自己与荀淮的定情信物。
陈宴秋把玉佩摸了又摸,又重新把玉佩别回腰间。
他眯起眼,翻了个身开始打瞌睡。
“还是春天好……”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陈宴秋这样想道。
春天可真是难捱。
林远穿着一身铁甲站在城墙之上,披风在料峭的春风中猎猎而飞。
这是与燕国接壤的北境,春天自然比处在大梁腹地的京城要晚上不少,雪虽然融了,却也并未带走几分凉意。
甚至温度似乎比过年那几天还要凉上几分。
但即使如此,今天的天气也实在是太坏了些。
大片大片透着墨色的乌云不断在空中翻涌,明明是白昼,却没透出一点光,连空气都似乎粘稠起来。
沙石纷飞,风掣红旗,林远背着手眺望着远处的枯草,听着下属汇报军情。
“将军,”副官道,“一连几日,派出去的斥候都没有再递消息回来了,这……”
“我知道,”林远的脸色不大好看,“很有可能是燕国那边有动作了。”
他想了一会儿,吩咐道:“你按照计划吩咐下去,全军戒严。再派些经验老道的斥候,务必把消息带回来。”
“就别让新兵蛋子去了,”他补充,“平白丢了性命。”
“是,”副官道,“另外,王爷吩咐的事情有了几分着落,将军看是……”
“先把人抓住再说,”林远眉头皱着,他盯着远处一动不动,“其余事情以后再谈。”
说完这话,林远神色突变!
他朝着城墙下的人吼道:“敌袭!快关城门!”
军中无人不识林远的声音,因此他们反应也极快。
守在城门边的人迅速冲上去,把敞开的城门往内推。
与此同时,无数箭矢如同密密麻麻的雨滴一般,从空中飞来,又被赶过来的人击落在地。
“敌袭!敌袭!”
其中一支箭似乎有千钧之力一般,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直直冲着城墙上林远的面门而去!
一旁的副官脸色微变,拔剑就要往林远面前冲:“将军!”
“滚远点!”林远神色一凛,飞身躲过箭矢,抬脚把差点撞上箭头的副官踹到一边。
手中寒光乍现,那箭矢猛地便被他劈成了两半。
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和喊杀声。
压得极低的黑云之下,骑着战马的士兵举着刀刃,声势浩大地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