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羡看着她，眼神充斥着无力与心痛，他冷下语气：“那些人到底是谁杀的，你我心知肚明，绵绵你如今不过是仗着鲜少有人知道玉骨针的存在才敢如此肆意妄为！可你有没有想过，既然避尘山庄能查出端倪，其他门派便也可以，倘若哪一日东窗事发，你要面对的便是整个百家仙门，到时候你又如何全身而退？”
“你是在威胁我呀。”沈绵的目光已经冷的可以掉冰渣子，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笑了笑，只是带着浓浓的讥讽与恨意。
顾云羡倍感无力，他叹了口气：“绵绵，适可而止吧。”
沈绵却突然笑出了声，她扶着窗框笑得纤细的身体都在颤抖，似乎是笑够了，沈绵抬眼看着他，眼中是盈盈水光，在月色的照耀下泛着清冷的光，像是夜里凝结的露水。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沈绵说。
什么？
顾云羡一怔，琥珀瞳里的光在刹那间消散。
沈绵的语气很轻全然没有了方才的讥讽与恨意，但却透着一股疏离与冷意：“区区两年你就忘了？你是怎么做到说忘记就忘记的？”
沈绵一笑，蝴蝶翅膀般的睫羽微微颤动，伴随着主人不知在笑话着谁。
“顾云羡，你真能耐。”
顾云羡脸色一凝，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忘记？
他倒是真的想，说忘记就忘记。
这两年，他没有哪一夜睡得着，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想起的都是沈绵献祭时的场面。
这两年，他要么是没日没夜的闭关修炼，要么就是瞒着所有人在修仙界四处寻找沈绵的下落。
到头来，只得了这么一句。
顾云羡，你真能耐。
顾云羡垂下眼帘，将满眼的心酸苦涩全部咽下，是啊，顾云羡你真能耐。
他敛去所有的情绪，琥珀瞳里归于平静，他用着最平淡的语调说：“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沈绵，有什么你大可以直接冲着我来。”
没必要为了报复他，而搭上你自己。
恨？怨？
这两个字眼刺激到沈绵，她哈哈大笑，笑弯了腰，却在下一刻猛地抓住了顾云羡的衣领，精致的容颜在此刻带着癫狂带着疯魔，带着被戳中心事的不甘，满眼都是抑制不住的痛苦，撕心裂肺的恨。
“你以为你是谁！恨你？怨你？顾云羡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
顾云羡并没有挣扎，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沈绵撕扯着他推搡着他，安安静静的承受着沈绵所有的坏情绪。
“你是不是到现在依旧觉得问心无愧？”沈绵没头没尾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顾云羡垂眸看着她，却只字未说。
“回答我。”沈绵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隐隐发颤，她在期待，也在害怕“是不是？”
期待顾云羡后悔，害怕顾云羡不悔。
顾云羡看着她，看见她的狐狸眼里水光盈盈，他心里就是一痛，他闭上眼不愿再看着沈绵的眼睛，喉结滚动，强压着颤抖的声音让他显得与平常无异：“是。”
“啪！”回应他的是沈绵的一巴掌，他被打偏了头，左脸一阵疼痛，嘴中传来了浓烈的铁锈味。
他睁眼，只见沈绵怒不可遏，浑身都在颤抖。
“绵绵...”顾云羡担心的想去扶她。
沈绵却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顾云羡的搀扶，顾云羡失意的垂下了手。
只见沈绵颤巍巍的指着窗户：“滚....”
顾云羡攥紧了拳，他看着沈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