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打量着顾云羡，心里发出了疑问，他这酒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
“哎呦，两年不见，顾美人胆子变得这么小了？”难得看见顾云羡出糗，沈绵的心情不要太好“放心，我不吃人，你不用这么害怕。”
顾云羡揉着还在疼的后脑勺，抬起眼皮看了眼笑得正欢的罪魁祸首。
沈绵抬眼就看见顾云羡正以一种你还好意思笑的眼神看着她，沈绵抬了抬眉，怪她喽？
顾云羡那叫一个无奈，一定是喝酒影响了他思考事情，他怎么会期待沈绵这没心没肺的小妮子来哄他。
他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顺带掩饰自己的尴尬：“绵绵既是弱水阁阁主，那是否该给各门派一个说法？”
顾云羡原本是想说，沈绵既承认了是弱水阁阁主，那是不是也算承认了门派弟子被杀之事与她有关？
可他转念又想到沈绵一定会用那句凡事要将证据为由来堵他的嘴，然后死不承认。
如今，除了狄玟身体里玉骨针，他手上并没有其他实质性的证据说明是沈绵杀的那些门派弟子，她顶多算个与此事有关。
而且，他也不可能将沈绵交给那些门派。
反正他此行也是为了调查弱水阁，如今也知道了弱水阁阁主是沈绵，那一切就都好办了，这些人是她杀的也好，不是她杀的也好，以后他只需多留意着沈绵，别让她再做出这种事情不就好了。
沈绵挑了挑眉，小脸上满是狂妄张扬：“凭什么？”
凭什么？她还好意思问凭什么！
“就凭这些人都是死在所属于你弱水阁的产业。”他知道沈绵性情古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这视人命为草芥，滥杀无辜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沈兰蕤一直都说，他对沈绵是宠着惯着的，所以他在洛湘宫那一年里，沈绵被他宠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
他却觉得没什么，沈绵本来也就只是个十五六岁小姑娘，正是该被人宠着惯着的时候。
所以很多时候，即便沈绵胡闹惹出许多事情，顾云羡也不曾对沈绵发过脾气，他都可以包容着。
可唯独此事例外，他没办法容忍沈绵视人命为草芥，滥杀无辜。
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心痛。
只因沈绵是个姑娘家，她的一生就应该清清白白，无论生前还是死后。
她是沈汐莹的女儿，可她不是沈汐莹，所以他不想沈绵去步沈汐莹的后尘。
生前受世人唾弃，死后担万世骂名。
他不愿，后世之人说她心狠手辣，说她心如蛇蝎。
他不愿，世间颂他千秋功德，骂她恶贯满盈。
沈绵生在淤泥之中，这一点顾云羡改变不了，可顾云羡却想救她，在沈绵还不至于没顶之前，带着她从那滩烂泥中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