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境,有如修罗地狱,叫人不忍卒睹。然而维桢全部的注意力皆集中在施暴男子身上,呼吸急促得已超出了身体的负荷,整个胸腹剧烈抽搐起来。她用手强压住胸口,疯了一般要绕到男子正面去,双腿却像被灌满了水银一样,无论如何不能移动半分。女子蓦地发出一声短促微弱的哀鸣,似一下子被割断了脖子的家禽,鼻翼如飞蛾般扇动了几下,原本绷紧的身子便猝然松弛下来,瞳孔散大,不再见一点光影的反射,小如白鸽的一双娇乳也失去生前轻灵诱人的风流艳色,唯有紧紧握住的右手始终不曾松开,似最后一点不能瞑目的执念。男子的侵犯没有因女子的死亡停歇下来,反是越演越激,癫狂猛烈地大动了数十下之后,浑身一颤,方泻尽了精元般戛然而止。他低垂着脸,突然沉沉地笑起来,一面笑一面吐出了两个字:“真爽。”嗓音慵懒低沉,摄人心魂。维桢登时只觉心中似戳了一刀,连连后退了十几步,“哗”的一声呕吐出来,全是些酸水,隐约混着几缕粉红色的血丝。“同学,你没事吧?”她神魂俱乱,抹了抹嘴角的秽物,方扭头对经过身旁的那对满脸惊骇之色的情侣哑声道:“不要紧,肠胃不舒服而已。”男生脸带不忍,正要走上前来,被女友一把扯住:“走吧,怪脏的。多管闲事干什么呀,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病。”维桢瘫坐在地上哭了一回,擦干净脸庞木然往宿舍楼方向走去。“And here I dreamt I was a soldier……”手机铃声悠扬响起,她强压着颤栗按下确认键。沈飞饱含歉意道:“桢桢,你是不是还在等我?对不起,原本想着很快能完事,谁知林夕这边闹了个天翻地覆,又死命扯着我不放。”他有点烦躁,“我一心记挂着你,又不好直接把她甩开。不过我已经吩咐了韩绍辉过来看着她,现在立马去找你。”“不相干的,我已经回到宿舍了,你不必去湖边寻我。林夕姐姐的事要紧,你先替她料理吧。”维桢的声音听入自己耳内,仿佛声带被砂石来回碾了好几遍。“哎哟,宝宝,哭过了?我的心肝儿,铁定又是吃醋了。”沈飞的声音疼惜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笑意,“小傻子,我跟徐林夕认识都这么久了,两人之间半点暧昧都不曾有过,跟哥们也相去不远了。委实是她出了大事,我才被绊住脚。唉,李荣搞出人命来了。”听到“人命”二字,维桢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光,虚脱般滑落在地。“那混蛋前一阵子把同校一名新生弄上手,本来不算泼天大事,林夕自己也不是清白无辜。谁知这小子手脚不干净,留下了把柄。现在女孩子怀孕了,她爹妈跟大群亲戚跑来北京堵到李荣家门前要讨个说法。李家也算有头有面的人家,直被闹得人仰马翻。”沈飞叹了口气,“林夕和李荣近几年虽然都各玩各的,我是看不下眼,偏生二人感情极好,李荣对林夕更是死心塌地,非卿不娶。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李荣赶在别人前面给林夕打电话交代来龙去脉,林夕最重面子,气得把手机摔碎了,又将宿舍砸个乱七八糟的。李荣吓得够呛,打电话哀求我帮他稳着点徐林夕,他连夜坐飞机过来。”维桢死死咬住唇,眼泪串珠般滑落脸庞。“桢桢,怎么不说话?还在生气呢?”沈飞担心起来,“我保证以后再不会这样了,一百个徐林夕也比不上我的宝贝儿啊。我俩在一起之后,我何曾不将你放在第一位过,这不是事出突然么,桢桢?”他欣喜维桢为他吃味,起码是将自己放进心里去了,不是万事无动于衷。但一想到维桢不高兴,一个人哭鼻子,他又不免心疼,只想马上把小丫头藏入怀内,宠到骨子里去。维桢平伏了一下气息,压低声量将哽咽之音遮掩下去:“没有,我没有生气,被吓着了。”这是实话,并无一丝虚假。沈飞笑道:“那就好。我原本不打算告诉你,怕唬着你了,后来又唯恐你会多心。宝宝,我可禁不住你再对我几天不理不睬的了。”“不会了,再不会那样了。”维桢喃喃道,眼前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