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好春営,上得床后,那图早已搁在一边,婧媛平躺在床上,可是天篪总说她刚才画的是女上男下,便腷她起来,坐到自己的半身之处,接受他由下而上地顶入。那婧媛岂肯接受,便下床找画对仳,而天篪又打赖不让她下去。
婧媛说,自古男为乾,女为坤,乾坤岂能颠倒?一定不能超次。婧媛这样的说法,又不强词夺理,天篪没办法辩驳,多半也就依下她。让婧媛再去找画,却哪里还有画在?是在婧媛出去净身时,那画已经被天篪收藏起来,婧媛便才知道丈夫不是一个老实人,或者起码在**时又不老实了一回。婧媛也就只好就范,到底还是跌进了天篪的圈套之中。
其实,婧媛也是早已接受了丈夫的种种异想天开之举,只是嘴上不说破,故作不认可罢了,而有意随着天篪错照错办。这无非丈夫是为了在行房之前,做出花样,而用以使她快快达到**。
每逢这时,婧媛也就豁出去了。横竖别人能受的事她也能受,难不成别的女人在上面受得了,她就不一样的器物构造?索性坚持上了丈夫的身,待丈夫那具粗壮的东西鲇鱼一般地一摇头钻入她的体内,她倒也没什么可怕。便知道姿势没有什么不可行,有人能开创这个姿势,必定自有它的好处,于是婧媛便随着丈夫的簸动,开始心花怒放,也就忘记了身体里的哪些不适,便渐入佳境,最后却是**迭起,令她有别开生面的感受。
一丝儿秋风依然学着玩皮偷偷地撩起那片湖蓝色的窗纱,那盆芸香,早已不知去向。院子里的丹桂已开花了。一阵阵飘进窗子,带来了秋的完满和丰实,也带来了秋的清凉和凄惋。桂花的香气很浓,却不似芸香的那般招摇妖冶,源自于桂花细如米花,要不是它的黄白丹如许颜色,怕开满过一季,白让人闻了它的香,也不会有人知道它藏在哪。这就是桂花的洁身自爱的德性。所以,桂花的香气,虽然十分浓郁,就因为它不起眼,往往给了人家的美好享受,却不性情容貌外露,才给人金屋藏娇般的难以思其美妙之感,而提升了它在花中的隐逸者之美名。反之,它那咄咄腷人的香气,使之不见其物,唯闻其香,又多了无私奉献的高雅之情怀,更让桂花的身价拔高了一节。
所以婧媛特别喜爱桂花。
在婧媛来小西湖月牙河居住的时候,婆婆不让她把春儿带过来,一是春儿忍不得这儿的寂寞,二是老人家要带着她在前堂接触世面,三是个根本,老人家让她和天篪在这小楼**没有碍手碍脚的地方,让她在这里一心接受天篪的播种出苗。于是她怕自己孤单,便让下人在这小楼院子里,栽下了这丹桂。
本来按照婧媛的性格,应该选择金桂,最好是银桂,清白淡雅,一如她的个性。可是又一想,这个小楼上下,太没个热烈的气氛了,便选中了丹桂,图的就是那花期的鲜艳色泽和喜气。
要说这个人呀,也是奇怪透了的物种,爱热闹的人有时候特别爱静,反之呢,爱静的人有时候又巴不得热闹。就像婧媛,先前的时候,住前堂的后宅里,前柜上的那紫铜捣筒在柜台上捣药的声音传来,仿佛她的心也给捣烂了;现在她想起那声音,又是那么的亲切,她是多么想回到那后宅去居住,天天听着那咣咣的声音,看着天篪和几个伙计们前堂后宅地走来走去……可是这时,整个院子里,只能有这株丹桂陪着她,另外就只有一ㄖ三餐,丫头巧儿送来的餐饮了……
婧媛缓缓地放下窗纱,回到琴台上坐下,她忽然有了弹琴之意。可刚拨了一下弦,那弦颤响出的浑厚声音,仿佛晴天霹雳一般,震得她这整个阁楼都要晃动起来,这个时候,这个声响,太不适宜她的心情了。
这时婧媛不由又想到过去天篪怀中抱月般揽着她弹琴的情景。
那是在他们的新婚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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