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糊涂了。”
“放肆!”祝渊恼羞成怒,气压低沉。太子这话太直白,太明显,也赤裸裸的掀开了他的遮羞布,让他的私心彻底暴露在光明下。
他是帝王,他做对大衍有利的决定本就没有错,不是吗?
祝梵衣不受他震怒的影响,淡然的靠在床榻上,轻轻咳了咳,道:“父皇冷静些,儿臣的身子可经不起父皇的折腾了。不过,如果您想要儿臣的命,那自另当别论。”
“小七,你为何如此倔强?”
看着病弱的太子,祝渊哑了哑火,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
“父皇,倔强的人是你。”
“大林寺,空雪,二皇兄的母族沈家。三者串联,父皇若是有时间的话,不如派人好好去查查,或许会有什么意外之喜呢。”
“毕竟想要儿臣这个位置的人,可不仅仅是二皇兄自己啊。”
空雪说的话,祝梵衣有了些猜测。
他说他犯了一个出家人不该犯的过错,所以又因此破了一戒。
出家人有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淫邪,不妄语,不饮酒。
根据他做的事情来看,他最后破了不妄语这一戒,而另外四种能被做要挟的唯有杀生和淫邪,祝梵衣推测是后者。
一来空雪身上没有杀戮的气息,二来淫邪才更容易被人把握。
至于那淫邪的对象,怕与沈家人脱不了干系,否则空雪不至于会说他是不祥之人,更不会在几年后说出祝盛松的名字。
一场阴谋下来,渔翁得利的只有祝盛松。
“你是说空雪大师说的话有问题?”祝渊皱起眉头,怀疑的种子一旦落在心间,就会悄无声息的生根发芽,最后成长为苍天巨树。
更何况,它掉落的是帝王的心。
自古帝王多疑。
“是与不是,真相都在那儿等着父皇。”祝梵衣眉眼间露出淡淡的倦意,又对祝渊道:“儿臣有些累了,父皇若是没有其余事,就请回去吧。”
“至于补偿,儿臣相信父皇不会小气的。”
祝渊无声的瞧着祝梵衣,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干巴巴道:“你大病初愈,是该多注意。那父皇先走一步,就不打扰你了。”
他已经注意到了。
太子对他不再是以前的疏离,而是转化为了无所谓。
正是因为无所谓,今日才会肆无忌惮的袒露心意,光明正大的说要争。
他终究还是寒了太子的心。
祝渊忍不住想:这个选择,我从一开始就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