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之事,刻不容缓。

不到两日,城门队伍集结,浩浩荡荡的车队等候着祝梵衣出发。这场面倒是颇为壮大,若是装上红绸,铺上红毯,怕就是传说中的十里红妆了。

要不是大殿中百官们亲耳所听,任谁也不敢猜测,这是祝渊在送祝梵衣上死路。

这天下,怎会有如此狠心的父亲?

临行前,百官相送,皇帝祝渊也站在城门做着最后的嘱托。

祝渊给了祝梵衣一道圣旨,对祝梵衣道:“太子此去,务必扫清临江之事,处理好后续的灾后重建等事宜。”

“这道圣旨里有朕委任的临江新官员,你一同带去,届时能对你进行辅佐。”

“待临江安稳,他们自会从周遭听召而去。”

“儿臣遵旨。”祝梵衣从祝渊手中稳稳的接过圣旨,心中划过一道叹息,又见祝渊面露隐色,似还有话要说。

于是他主动开口,问道:“父皇,您还有什么要同儿臣说的?”

祝渊在长长的沉默过后,终于还是问出了自昨日与祝梵衣对视起便藏在心间的一个问题。

“小七,你可怪朕?”

“儿臣不敢。”祝梵衣静静的看着祝渊,眼底一片平静,又接着道:“父皇所考虑的是百姓,是天下,是生之大计,儿臣岂敢责怪父皇?”

“生为人子,儿臣不能怪您。”

“身为太子,儿臣亦不能怪您。”

“时辰不早了,若父皇没有别的吩咐,儿臣先走一步。”祝梵衣出言请辞,心间更是冷冷一笑,片刻也不愿待在祝渊跟前了。

迟来的问候,算什么?

什么都不是。

他早已不再期待。

祝渊眼见他退下,又瞅着他进入马车,就此扬长而去,竟有些失神的愣在原地站了许久。

那你呢,你身为祝梵衣,你会怪朕吗?

祝渊没有问出口,就算出来了声也没人能回答他的这个问题。最能回答的人已经走了,在他的眼前越走越远,好像独自走上了一条很冷很寒的路。

他最近才发现,他的太子他已经看不透了。

小时候那个会软软撒娇喊父皇的人,好似消磨在时光的尘埃中,化为浮尘,想寻找时已经再也抓不到了。

末了,祝渊从胸腔里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他心道:罢了,若此番太子能平安归来,就对他好些吧。

马车之上,气氛沉默得令人窒息。

祝梵衣神色恹恹的靠在软垫上,不言一语;张峰与他同乘一辆马车,见此也不敢擅自开口,只能苦着一张脸发出若有若无的叹息。

关键时候,全看系统。

系统先是用自己小白狮子的肉身,软软的蹭了蹭祝梵衣,亲昵而又讨好。

紧接着湿漉漉的眼睛对上祝梵衣,身子轻巧的跳到他膝盖上,果断的翻出自己雪白的肚皮,软乎乎道:“殿下,你给我挠挠肚子嘛!”

张峰哪见过狮子主动讨欢的场景,顿时瞧的目不转睛,啧啧稀罕。

借此,他又主动打开话茬子,真诚的夸赞:“太子殿下,您这小白狮子倒是乖巧,全然不像之前大殿上的那只母白狮威风。”

眼下这头,跟只粘人的小狗一样。

祝梵衣摸了摸系统软乎乎的肚子,又挠了挠它下巴,身上冷寂气息散去不少,看着整个人都温和了数倍。

他闻言也是淡淡的,只是嘴角悄悄的泛起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失去了庇佑,可不就得自立谋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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