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蠢得能气死人!”
苏贵妃抬眼扫了他一下,示意殿内伺候的宫人都退下。
厚重的朱漆门关上的瞬间,她才冷冷开口:“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就不怕墙外有人听去?”
陆景琰却没心思顾这些,他在殿内踱着步子,折扇敲得掌心“啪啪”响,眼底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沉住气?
母妃您是没看见,今儿早朝散了后,满朝文武都在夸陆景渊刚正不阿,连父皇看他的眼神都软了几分!
万鸿当初拍着胸脯跟咱们保证,说万若薇能借杀手阁的手除了林晚星。
到时候东宫没了主心骨,咱们再趁机参陆景渊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让父皇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结果呢?”
他猛地停在烛台前,烛火被他带起的风晃得剧烈摇曳,映得他脸上的阴鸷更浓:“结果万若薇那个草包!
连演场戏都能留满破绽!
密信盖私印,送银票还敢走正门,被林晚星的暗卫画了个清清楚楚!
最后不仅没碰着林晚星一根头发,反而把万家满门都搭进去了!
这不是帮陆景渊,铺路是什么?”
苏贵妃终于放下凉透的茶盏,她从妆奁下摸出个紫檀木匣子,打开后里面躺着一卷明黄色的绢布,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宫中各局的人脉。
她指尖划过绢布上“御膳房”三个字,声音压得极低:“哀家比你更气。
万鸿这步棋,本是借刀杀人的好机会,既除了林晚星那个眼中钉,又能让陆景渊失了助力,没想到倒成了他立威的垫脚石。”
她抬眼看向陆景琰,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不过也好,经此一事,倒让咱们看清了靠外人终究是靠不住的。
要想拿到那个位置,还得咱们母子自己动手。”
陆景琰眼睛瞬间亮了,他快步凑到苏贵妃身边,声音里带着急切:“母妃的意思是……咱们要对父皇动手了?”
苏贵妃没直接回答,而是从匣子最底层摸出个小巧的羊脂玉瓶,瓶身刻着细密的缠枝纹,瓶口塞着描金软木塞。
她把玉瓶放在桌上,推到陆景琰面前:“这是哀家让心腹从西域寻来的‘牵机散’,无色无味,掺在茶水里,每日只加半钱。
起初只会让人觉得精神不济、偶感风寒,日子久了,五脏六腑会慢慢衰竭,到时候就算太医院的人来查,也只会诊出个‘积劳成疾’的结果,查不出半点异样。”
陆景琰盯着玉瓶,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伸手想去拿,却被苏贵妃按住了手。
“急什么?”
苏贵妃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现在还不是时候。
万家刚倒,父皇对朝臣疑心正重,若是这时候他身子出了问题,难免会让人联想到咱们身上。
得等风头过了,找个由头把陆景渊调出京城,咱们再动手。”
“调走陆景渊?”
陆景琰皱起眉,“他现在深得父皇信任,除非有重大差事,否则父皇不会让他离京的。”
“重大差事自然有。”
苏贵妃从绢布上勾出“西北军”三个字,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再过一个月,就是西北军换防的日子。
往年都是兵部派人去,今年咱们让礼部的王大人在朝堂上提议,就说西北边境近来不太平,让太子亲自去安抚军心,顺便督查军饷发放。
父皇一向看重陆景渊的能力,又想让他多历练,多半会准。”
陆景琰眼前一亮,他拿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