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贼得很,安安偷瞟到我态度有点软化了,她立马换着讨好的笑容凑过来:“啊哥!哥哥好哥哥,我给你削个梨好不?”然后她就不等我开口,自己翻了个最大的梨出来,坐到我床头削,嘴里就一直在念“吃了妹妹削的梨,哀愁病痛通通都远离!”
我看在她态度诚恳又念在她已经被惯坏了不懂事,气也消了一大半。
安安和玫玫不同,安安不可能坐在凳子上一分钟。她马上和我那帮同学打成一片,立即可以称兄道弟像个野丫头。
我在脑子里盘算着等朋友走了没人之后,好好给她上一课。谁知快到中午大家起身要走时,安安也一蹦而起,说下午还有个报告,就和大伙一起溜了。
泥鳅一般的小鬼,永远养不平静。
独在异乡,身患疾病,心里一空虚,就很依赖人。玫玫每天都守着我,照顾得尽心尽力没话说。但是看着别的病房里亲戚朋友一大群,难免有点落寞。
偶尔来个同学熟人,不管平时交集深或浅,都可以让我心里感动很久。那段时间实在是太寂寞了,加上玫玫不能说话,我连一个解闷的伴都没。
所以当系花胡柯踏着轻巧的步子带着小太阳进来时,这个惊喜是相当大的。
十、我帮你找到一盏灯(上)
廖文韬在清晨醒过来,当他发生身边凌乱而空荡的毛毯后,就知道那个女孩走掉了。
有着七星瓢虫一般神秘色彩的女孩走掉了,或者该是逃,她逃走了。
廖文韬在床上发现几丝轻柔的长发,想起女孩昨夜在对着万家灯火时的感慨,感觉更像梦。
昨夜有位女孩,留着厚厚的刘海,闪着向往的神态,站在他家的阳台上,对他说:何处才有我的那盏灯。
他想,那么活泼带着叛利的女孩,快乐得像条鱼儿一般,却是要有了怎样的心思,才能散发出那股切切实实的惆怅。
还有她额前惨不忍睹的伤疤。
而自己昨夜差点情兽一样的Q B了她。他想把错都推给夜色――昨晚夜色迷离,却还是深受到良心的谴责。他就想,打个电话给她,问个平安。廖文韬拿出手机,拨了号码,他想了想又放下了。实在是没有颜面在面对她。
号码的主人叫苦糖。苦糖就是杨安。杨安是个色彩斑斓的女孩,神秘得像绿林里的精灵。特别是她那双眼睛,时刻都扑闪着灵气,却也在注视远方时,可以凝结出一抹楚楚的哀怜。
人人心中都有一个殿堂,沉没在海底最深段,阳光长年照不进,外人看见的也只是被笑容包装了的晶莹的海面。
其实那里住着人心底深蓝色的哀愁。浓腻得终年化不散。
就连嬉笑爱闹的女孩杨安也不例外。他知道,杨安心里那蓝色的殿堂太深。
有一种糖,发出浓郁的香,苦得很纯粹,但又的的确确是糖,故名苦糖――他不知道她有了怎样的无奈。
走出卧室时胖子在听歌,他们做DJ的,要把场子做红,手上就不断要有新的歌曲,自身还要不断充电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