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便攻灭姚氏,正虎视眈眈盯着我们。再往东则是鲜卑拓跋氏建立的魏国,此前魏主拓跋嗣亲率大军攻伐柔然,大获全胜。现下形势已经很明显,就算我们不东进,他们所有人也定不会放过河西。与其如此,不如……”

然而,沮渠青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胞兄粗暴地打断:

“够了!你已身受汉人荼毒,也只有你才会喜欢那种华丽虚无的东西。拿下敦煌,杀光那里的汉人,西边那些广袤的草原和山河就都是属于我们的了!孤受够了这狗屁姑臧城,狗屁明光宫,狗屁龙翔殿,规规整整,四四方方,守着汉人立下的狗屁规矩,连匹马都跑不开!”

一听这话,沮渠青川心下着急,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大王,我们早已不是逐水草而居的野人!”

话音甫落,一条马鞭从天而降,正对着他五官俊美的脸抽了过来。

沮渠青川可以躲开,但他没躲。

马鞭狠狠抽在脸上,瞬间便肿起一道狰狞的红痕。

“野人?!你连自己的根都忘了吧?!”沮渠玄山怒喝。

他抽了一鞭还不解气,拨转马头,第二鞭抽在了沮渠青川背上。

沮渠青川咬着牙硬是没哼一声,倒是□□那匹马被这力道推着踉跄了两步。

河西王不管是拿拳头砸他,还是拿鞭子抽他,他都得受着。这是他们卢水胡的规矩。

长兄如父,父亲打儿子,大哥揍弟弟,都是天经地义之事。

身后那群随侍看到河西王鞭抽景熙侯,全都识趣地退至五丈开外。

沮渠玄山见胞弟脊背挺得笔直,不闪不躲地任由自己抽,心里很是满意。

青流儿就是被汉人荼毒了,多抽几鞭也许还能解毒。

他心里这么想着,又是一鞭抽在沮渠青川肩上。登时,一抹血迹透过青衫渗了出来。

三鞭过后,沮渠玄山收起马鞭,沉声道:“屠城之事,孤意已决,为报失目之仇,不杀光他们难解孤心头之恨。你想东进不是不可以,你想要长安还是洛阳,又或者是江左的建康、广陵,只要你有本事,都随便你去打。但前提是,必须先拿下敦煌。”

沮渠青川攥着拳头,低下头没说话。

“林所浩现在已经到敦煌了?”沮渠玄山问道。

“到了。”

河西王轻蔑地笑了一声:“那老东西,也不知怎么就得罪了你。若是直接杀了未免可惜,让他去敦煌给咱们探探路也是好的。”

“大王所言极是。”

沮渠玄山看弟弟的神情不再那样意气风发,骑在马上的身形有些微晃,心知刚才那三鞭还是打伤他了,于是摆摆手:“罢了,回去吧。”

说完一拉缰绳,挥动马鞭朝着姑臧城的方向策马而去。

*

差不多戌时过半,沮渠青川才回到府邸,一回来就命人打水准备浣洗。

今日在天刃山策马飞奔了一整天,又累又脏,这会儿身上被鞭子抽出来的伤口也疼得厉害。

侍妾端着一碟新鲜的羊酪走进房间的时候,被沮渠青川脸上肿得老高的鞭痕吓了一跳。

“郎主这是怎么了?”

侍妾名叫杜香,是西平郡一个小吏的女儿。

当年鲜卑秃发氏归附河西国之后,西平郡那边屁颠屁颠地送了几个美人过来孝敬河西王。但沮渠蒙逊没什么兴趣,直接将她们分赏给了自己的几个儿子。

杜香就是那时候被送来侍奉景熙侯的。

“不碍事。”沮渠青川边说边摆弄自己的衣带。

杜香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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