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鸣玉突然趁着他不防备一把夺过他别在腰间的剑,而后猛地用剑背重重敲过他膝盖。这一下极为不客气,霎时疼得他跪倒在地。

“你——”他蓦然扬起脸来。

却下一瞬就被剑背抽在脸上,其后一下又一下,轻慢而狎昵。

“既然说任我处置,你就该和李悬镜好好学学,”薛鸣玉垂下眼冷淡地盯着他,嘴角倒是仍旧挂着三分笑意,“他从前惹得我不快,见了我便跪。你好歹也与他是同门师兄弟,怎么这点眼力见都没学上?”

“那是他不自重。”山楹一字一顿道。

“况且,他心悦于你,自然肯处处相让,让到最后,连脸皮都不要了。我又不喜欢你,如何忍得你处处压我一头?”

“是吗?”

她忽然斜睇他一眼,再次毫不留情地用力抽了他另外半张没肿的脸,然后轻飘飘地笑,“那你可要把今日这话记牢了,再吞进肚里。迟早,你得求着我再把这话吐出来。”

“走了。”

她遽然抽身飘然离去,手里还顺溜着他那把剑。

“我的剑……”

薛鸣玉却头也没回,只作听不见。

往前走了几步,她迎面碰见凌太虚与谢襄师徒在等她。“你来。”凌太虚像她们头一回见面那样对她招手。待薛鸣玉凑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对着她手腕的红绳仔细端详了一番。

“你看得见?”薛鸣玉有些惊异。

崔含真分明说,除了她和萧青雨,谁也看不见。

凌太虚颇为自得道:“等闲之人自然是看不见的,可我这双眼睛,世上又能有什么东西瞒得过我?”她高深一笑,点了点她的手腕,“包括缠着你的这道残念。”

薛鸣玉一怔,“在我手腕上?”

她颔首道:“就附在这根红绳上。”

当初她也是这样说着而后帮她掐断了那些山匪的恶念,薛鸣玉念及此不由定下心来,请她照旧替自己除去这缕残念。

“你就不问是谁的?”

“不重要。”死了还不甘心地附在红绳上的,除了萧青雨,还能有谁?

“你可真是心狠。”凌太虚笑起来,话语间却没有半分指责她的意思。

只是她这回却不肯帮这个忙了,反倒劝她留下,“死不瞑目的总是如此,想要留下点什么。有的是残存的恶念,有的却是对未亡人的祝愿。”

“就像谢襄这枚铜钱,上面附着了她娘对她的期许,她带着便是对她的一重庇佑。你这个也大差不离,他死了,便是用来保佑你的;他活着,便能借此找到你。”

薛鸣玉:“他还能活?”

凌太虚以为她实在大惊小怪,“这一世死了自然便是死了,但是不还有下一世吗?有道是转世轮回,说不准再过个千八百年的,他又重新投胎了来寻你呢。”

一听还要过个千八百年,薛鸣玉顿时松懈了下来。修士都没有活那么久的,真到千八百年后,说不定她也转世轮回了,变成一棵树,或是一朵云在天上飘。

这谁还能找到她?

薛鸣玉这么一想便接受了她的提议,“这残念除了您,还有旁人能瞧见吗?”

“有啊,此人不就正在你眼前?”她示意薛鸣玉去看身边人,“说来还得多谢你当初向我引荐了她,没成想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险些遗漏了一个天生的阴阳眼。”

谢襄闻言面上仍旧十分平静。

倒是薛鸣玉对她笑了一下,“是吗?真好啊,阿福。”

谢襄移开了看她的目光,强作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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