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出乎意料地流露出分外的愉悦。薛鸣玉慢慢回忆着刚才的见闻,眼中流光闪烁,“至少这趟没有白来。”

柳寒霄被困在了阵中,那只蛇瞳便是关键的阵眼。他不记得她了,似乎也没有原先作为人的灵智,只是一味地攻击萧青雨。为何偏偏是萧青雨呢?

他不同在何处,以至于柳寒霄发现他便像嗅到血腥气的狼,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

是因为他是唯一的修士?不,自然没这么粗浅。会在龙脉引起一条蛇忌惮的能是什么呢?薛鸣玉缓缓站起来走向萧青雨,而后垂眼凝视着他。

只因为他是龙罢了。

蛇这种畜生,民间有种说法叫“柳仙”。这是尊敬一些的称谓。也有不那么恭敬的,甚至带有几分玩味与奚落的,便说它是蛟龙,直白点讲就是头伪龙,弄虚作假的玩意儿。

屠善以蛟龙为阵眼,使其灵肉与阵法合一,又借阵法引来龙气聚于一处,最终造出了真龙。

只是萧青雨自降世起便为翠微山之人所夺,她丢了真龙,又不得不让柳寒霄继续鱼目混珠,这才有了那日她出山之时众人对柳寒霄高呼为龙,又伏地而拜。

薛鸣玉飞快地思索起来,柳寒霄说过他与她第一次见面是在剑川,那就是十多年前。十多年前,屠善就在谋算着要造龙吗?

“你第一次见到柳寒霄是在何时?”她突然问陆植。

陆植一怔,对她跳脱的思绪十分意外。愣了几息,才匆匆沉思起来。

“应当是襄州发洪水那年,”他道,“传信的使者快马加鞭闯入大殿,那时圣上还会上朝,不像如今几乎全然不问政事。使者泣诉襄州决堤,请圣上早作决断。圣上却不慌不忙,那神情看着似乎……似乎早有预料……”

他停了一隙,眼神也随之晦涩。

“朕早有耳闻,特意去请真人施法,可惜真人勘道在即,无法亲临,故而派来柳道人为朕解忧,”他模仿着皇帝的语气一句一顿说着,转而又道,“柳寒霄自称与真人同出一脉,是真人在凡俗间的耳目。”

薛鸣玉:“在此之前,你从未听说过柳寒霄这个人吗?”

“不曾,”陆植确定道,“我记事起便有南岳真人,可柳寒霄还是头一回见到。不仅是我,其他大臣们亦如此。就是不知圣上是否同我们一样。”

薛鸣玉思忖了片刻,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十多年前,屠善离开过瀛州吗?”

“这……”

陆植为难极了,“隔得太远了,我也不清楚。这恐怕要去问我的母亲。”

“那就之后再说。”

薛鸣玉俯身仔细端详了一番萧青雨——他浑浑噩噩地坐着,耳廓的鳞片倒是消去了,但瞳孔仍旧是鲜明的金色。她干脆摸出一条手绢系在他眼前,而后牵着他的手,拉他起来。

萧青雨被她牵着倒是乖觉,只是反应呆滞,像个傻子。

她又检查了一遍,将他身上明显的血迹拭去,免得看着太引人注意。“现在这样暂时也回不去,先进城收拾一番,等他恢复正常了再说。”

说着她同样找出一副面具递给陆植要他戴上。

“你这张脸在瀛州太醒目,还是遮住罢。”

陆植应声照办。

三人凭着脚力走了大半天才从野外绕进了城中,这会儿都要申时了。

薛鸣玉找了间客栈,要了一间房,而后对着掌柜的警惕的眼神解释说:“这是我弟弟,是个瞎子,小时候不留神脑子摔傻了。”

她面不改色地指着萧青雨,叹息不已,说不敢放任一个傻子独处。

又介绍陆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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