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衣料遮掩的肌肉绷出流畅的线条,被热气蒸腾得泛粉,愈发漂亮。
片刻,他推开淋浴隔间的门。
上身赤裸,只在紧致的腰间虚虚围了一条白色浴巾。
没有戴眼镜,陆庭鹤锐利的五官顿时没了遮掩。
湿发垂在额前落下阴影,薄唇抿着,表情淡淡,上挑的眼角莫名显出股寒气。
走到储物柜前,他打开柜门,取出干净的毛巾随意擦了下头发,又拿出熨烫平整的上衣长裤。
陆庭鹤习惯各种事物都待在它应有的位置。
这间储物柜他长期租用,里面的东西有人定期更换,哪怕他隔几个月才使用一次,也整洁如新。
他进隔间换好衣服,移步穿衣镜前整理。
更衣室隔音一般,门外走廊传来几道脚步声和愉悦的口哨:“这不是吴哥吗,又来训练泳队新人啊,感觉这届怎么样?”
隔着门,吴方岳冷笑道:“呵呵,别提了,一年不如一届,以他们的水平,要是赶上我们当年那个强度,皮都得脱几层!”
"哈哈哈,谁让你尽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活该。"
"去你的!"
脚步声越来越快,扣到最顶上那颗扣子,吴方岳恰好推门而入。
看见他,吴方岳抱着胳膊挑了挑眉头,“呦,老陆,来游泳?可真是稀奇,我们大忙人最近在学校出现的频率可不低啊。”
“我昨晚去找你,你居然不在家。如果没发消息,你又要在宿舍住一晚?”
他说着真有些好奇,凑过去,"怎么了这是,之前某人不是嫌弃宿舍床太窄,住不舒服,再忙再晚都要回家吗。”
“忙到大四,反而强迫症好了啊?”
陆庭鹤没说话,修长的手指捻着擦镜布,慢条斯理把镜片上的水珠擦干净。
直到重新戴上眼镜,他才淡淡瞥了吴方岳一眼,“说明学校外面有更讨厌的东西。”
吴方岳被怼了也没有生气,笑嘻嘻钻进洗浴室,大声嚷嚷,“那咱们陆总也可以去别的地儿啊,你又不缺住的地方,实在不行,兄弟几个也可以接济你不是。”
“我看你是真有古怪,还不从实招来——”
话说到一半,一阵惊慌的叫喊突然从隔壁传来。
“艹,这帮孙子,我不在就要翻天,别又是在打架!”
吴方岳暗骂出声,他裤子都脱光了,只好对着外面扯一嗓子,“老陆你先去帮我看看啊,我穿好就过来。”
陆庭鹤:“……”
“五分钟。”
*
泳池水从鼻口灌进咽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直冲大脑,胸腔仿佛压了块沉甸甸的海绵,空气被挤压得所剩无几。
时裳本能地猛咳两下,却灌入了更多的水液,火辣辣的感觉顿时从喉头炸开,耳膜的嗡鸣声越来越强烈。
林卓然突然注意到时裳的异常,急忙朝他跑来,高声呼喊:“裳裳你怎么了!?”
眼瞧着时裳正往下沉去,他慌不择乱,赶紧向周围人求助,“救命救命,这里有人溺水!”
听见林卓然的尖声叫喊,时裳闭紧口鼻,努力忽略窒息的痛感,手臂艰难往前伸,发麻的小腿也小幅度地往后瞪。
时裳缓慢朝岸边游动,眼瞧着他就要破开水面,扑通几声巨响,泳队的人下饺子一样跳入泳池,朝他快速游过来。
他们的气息在水里蔓延得很快,眨眼就把他包围。
各种灵魂的味道混合交织,刺鼻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