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菜和肉菜是分开卤的,青菜一烫就蔫了,季榕夏直觉青菜卤出来不好吃,得是豆皮这样吸水的,硬一些的菜,卤出来才好吃。
卤好了就放一边泡着,季榕夏就能空出手来干旁的活。
谷春财虽然把食肆交给季榕夏了,但该教他做菜还是教,该干活还是干活。
一日忙活下来,季榕夏觉得跟以前差别也不大,收钱买食材之类的活有堂衿帮忙,他好像只是多了个定菜单的活,他稍稍松了口气。
酉时,食肆前门关了。
但后门还开着,铺子里还点着灯,开着窗。
谷堂衿和季榕夏将食肆其他桌椅往一边摆了摆,空出了个宽敞些的位置,在桌上放了饭菜和酒水。
陶幸生交了差就过来了,瞧见这么一桌子好菜,他心里熨帖,不过是打听点小事,哪里就要这么多好菜好酒了。
“老谷,你说你,别是有什么难事要托我吧,这么多好吃的呢?”陶幸生打趣道。
“嘿,给你备了好菜好酒,还有错处了?再说了,不都给你说了,托你寻些肥田。”谷春财招呼人坐下,又跟他说,“这是夏哥儿,这卤肉是夏哥儿做的,下酒着呢,你待会可别喝多了就行。”
“我早听人说了夏哥儿手艺好,今天可有口福了。”陶幸生对老谷的孩子还是很慈和的。
他长得五大三粗的,又成天跟差役混在一起,身上自带一股煞气,瞧着倒像是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跟谷春财坐一起,俩人根本不像是一路人。
可他们俩偏偏就是老友。
“都是外人夸的,我手艺就那样。”季榕夏谦虚地说。
“哪儿啊,就是咱们县衙在城南,不在城东,想绕过来也是难,不然我还真想要从你们这里买早食吃,旁的不说,你们做吃的肯定干净,旁的铺子我都不太敢信。”陶幸生熟稔地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然后又给谷春财倒了一碗。
“咱们以前都差点饿死,你现在倒是挑上了。”谷春财喝了口酒笑道。
“嘿,能挑谁不挑啊。当然得挑好的吃。”陶幸生哈哈一笑。
陶幸生跟谷家人都熟,就十分自在地顺手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菜,他忍不住夸道:“这藕真香,也是卤的?”
季榕夏说道:“对,卤素菜。”
“怪不得了,你爹说怕我喝多了酒,这菜是下酒得很。”陶幸生点头说道。
谷春财骄傲地说:“那可不是,我这儿夫郎的手艺比我是强多了,等我把手里的菜都教给他,这大厨就该让给他当了,我啊,就给自家儿子和儿夫郎干活。”
“哎呦,你这日子倒是滋润了,嘿,听得我来气,我就不行了,还得去当值,家中小哥儿招赘还没个头绪,唉,都是事啊。”
“越哥儿是个好孩子,肯定能寻到合适的。”
谷堂衿给季榕夏夹了一筷子卤鸡肉,示意他吃饭。
他爹和陶叔,一个住城东,一个住城南,都是有家有口的,哪怕交情好,住在一个县里,想要见一面也不容易,说来他们都有一年多没见过面了。
怎么也得让谷春财和陶幸生说说闲话,吃点菜喝点酒,才能说正事。
至于他们得趁这会先吃饱了。
季榕夏对着谷堂衿笑了笑,恍然地拿起筷子吃饭。
至于姚田兰,早就在吃了。
果然,季榕夏都吃饱了,爹和陶班头才说尽兴了。
“田地这事,我跟人打听了,你们家人丁少没法看顾,最好找那些个没有乱七八糟事的肥田。”陶幸生说起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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