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怎么折腾、作贱都不会跑。
蒲香洗漱完,开了东窗,喊了一声,然后将水泼了下去。
石家和隔壁林婶家中间有一条放水的小沟渠,两家都习惯这么泼水,一般下面也不会有人,不用担心泼人一头一身。
蒲香没准备大半夜从石家跑出去,一来她没地方去,二来这年头的晚上,不说多危险,可单身一个女人出去,也不安全。
她记得就九几年那会,隔壁村还有个女人,晚上从娘家回来的路上被人拖小树林子给强-奸了。
一直到最后都没抓到那个强-奸犯。
床上的被子乱成一团,一看就是早上石大富起床没叠被子,蒲香掀开被子,看到被窝里还有几根枯枝,和碎树叶子,要换了以前,她又免不了要开口唠叨。
只是如今,她格外平静地拍干净了,然后躺下睡觉。
这一晚睡得比前一晚还要好。
一觉到天亮,窗户上挂的窗帘有点薄,不怎么遮光,太阳一升起来,屋里就亮了。
蒲香在被窝里赖了半分钟,然后就利落起床。
昨晚上她留了点水,正好洗脸刷牙,隔夜的热水已经变成了温水,她倒了喝了半杯。
她去拉了一下房门,还是从外面锁着。
蒲香走到旁边开了窗,深吸一口气,开始喊——
“石大富,起床去喂猪了!”
“石大富,起床去喂猪了!”
“石大富,起床去喂猪了!”
……
石大富要疯了。
这个女人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终于变成神经病了?
石大富说话跟放屁似的,写保证书也一样,早忘了自己“干农活、喂猪扫猪圈,不搭姘头”的三部曲,大早上的,天都开始变冷了,这会儿躺被窝里,多舒服!
不过当儿子的想赖,当老子的可不同意。
石海先起的床,已经下楼干上了活,灶上拌猪饲料的水都烧热了,听到那隐隐的喊声,石海立即从灶前站了起来,准备上楼去叫儿子。
从灶房走进前屋,他一抬眼就看到隔壁林婶在他家门口探头探脑。
“起了?三妹这是在叫大富干什么呢,他们两个吵架还没吵完?”
林婶两只眼睛里全写着八卦。
大早上的,外面也没有什么声音,两家就隔了一条弄堂,站屋前晒谷场一听,清清楚楚。
石海面上一向看不出来,笑呵呵地说:“小夫妻两吵吵闹闹正常,让三妹好好管管大富,懒得他。”
“哦。”
林婶一手碗一手筷,吃着了这个不算外的八卦,“大富也是该改改了,农忙那么多活,全丢给媳妇干,也亏你们家三妹人高马大的,不然换个小媳妇能累死在田里,三妹吵起来说离婚的话了吧,啧啧,你们可小心,现在的人啊,说离婚就离婚,你看看隔壁……哦哦,我不是说三妹会偷人啊,就是说离婚的事。”
石海前一天半下午出去溜达了一圈,隔壁莫阳家离婚的大八卦,他可是听说了。
周小柔偷人,莫阳离婚。
放他们家也适用,就是男女倒过来了。
石海脸上笑不出来,转头就上了楼。
石大富被蒲香叫魂叫得心头火起,真想冲去堵那张烦人的嘴,但他又不想起来,最后卷着被子一裹,把自己裹成了个茧。
石海上去就掀了他被子。
“起来,下楼喂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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