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的顾云羡，明净雪黛眉微皱，不再往后退，就那么怔怔的看着他。
“明净雪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恨整个正道吗？那你现在又在干什么？你为何救你最痛恨之人，不惜牺牲性命....你为何要这么做！”
话音落后，不停回答，只剩风声喘息流淌。
片刻后，明净雪笑了，如以前一样，像只胜券在握，沾沾自喜的小狐狸一样，笑眯了眼。
“因为对我而言，在此献祭或是随你离开，结局都是一样的...死在这里至少可以图个清净，我可不想在死后还要被你们这群名门正派拿去向世人炫耀，你们为修仙界除了一大祸害。”
“不会的...”顾云羡摇头，像一只慌乱的小兽一般，无助又可怜的祈求着“我说过遇到危险我会保护你的...你相信我。”
明净雪轻笑着摇头，看着顾云羡是觉得无奈又可笑。
她终归是站在正道的对立面。
他背负了太多，叔伯的期望，挚友和他们的家人血债，还有曾经的身世，正道的倾覆。
他们的结局不外乎是你死我活，只是他比她更加可怜，她至少能选择生死归途，可他却从来没有选择，只能被迫承受，不能抱怨，不能拒绝，就这么舍弃了自己。
也许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避世，和她一起。
“你也说过此生绝不欺瞒，可如今呢？摆在我面前的，又是什么呢？”
明净雪仰望着那仿佛近在咫尺的太阳，终是松了口气，整个人都不再被仇恨与悲怆所围绕，她笑着连退几步，到了铸雪的边缘。
“明净雪！”顾云羡脸色唰一下变得苍白，三魂七魄都差点吓出窍，开口唤她，发现自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我没那么伟大，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为了要报复你！”明净雪背对着万丈深渊，却依旧面不改色，美丽的笑颜像是三月的桃花，充满生机“我要你永远都记得我，我要你这一生都带着对我的愧疚而活着，无休无止，即便你黄土白骨也不得心安。”
她指着顾云羡，一字一顿说的声音不大，却如同利箭一般贯穿了顾沉的心。
“顾云羡，终是你负了我！”
“阿雪！”
明净雪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自万丈高空坠落，分寸不差的落入屏障的缺口之中。
她瞧见顾云羡的灵力在此刻凝聚完成，他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击杀凤火云雀，他想也不想就跟着往下跳，好在康阳云眼疾手快拉了回去，反手就将顾云羡凝聚的光球一掌送入屏障之中。
她笑了笑，“傻子。”
她不断下坠，凤火云雀闻着至寒之气便俯身飞下，追随她一同坠入乌云之中。
而顾云羡凝聚的光球一入乌云之中，便将碰着的凤火云雀击杀，紧接着她就看见那光球炸开了，荡平了乌云滚滚，一举击杀了所有的凤火云雀，连最外层的屏障都被这道灵力炸出裂缝。
在这道灵力即将击中明净雪的前一刻，她坠进了洛河之中。
周遭的一切都陷入了无尽黑暗。
这世上再无明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