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样说,萧祁墨阴郁的眉间才终于松散了些,但嘴唇仍旧紧紧抿着,并未言语。
她见状,还想说什么,未央却在此时刚好进来。
“回殿下,小姐,御医说有一种能缓解疼痛的药浴,只不过初泡时极疼,但泡足一炷香的时辰后,血点的疼痛便能缓解大半,还能延续三日。”
萧祁墨朝她投去视线:“那你快去准备吧。”
未央未动,再次颔首:“奴婢方才已经去净室准备好了,殿下此刻便可带小姐过去。”
没想到未央办事如此效率,卜幼莹稍稍惊讶了一下。
但坐在床边的人似是已经习以为常,说了一句“我扶你起来”,便动作轻柔地将她缓慢扶起。
而后一只手穿过她的腘窝,另一只手揽在她背后,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一同去往了净室.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萧祁颂与周御医一同来到偏殿,后者让他躺上床榻方便观察,可他刚躺上去,毒药便开始发作了。
先是腹部突然开始绞痛,仿佛肚子里有人拉扯着他的肠子,调皮地打上无数个死结。
他捂住腹部蜷缩着身体,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咬着牙愣是没吭一声。
但很快,四肢百骸恍如同时被千万根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疼得厉害,感觉这些疼痛都是从毛孔里钻进去的。
一呼一吸之间,尽是难言的痛苦。
坐在一旁的周御医仔细观察着他的症状,左手拿着册子,右手提着毛笔,问道:“殿下,您现在是何感受,还请形容一下,微臣好记录下来。”
萧祁颂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可偏偏还得开口回应他:“疼.腹部,绞痛.”
“腹部绞痛。”他口中重复着,提笔记录下来,“还有呢?”
“身体.像针扎。”
“身体何处?”
“.全、全身。”
“哦,全身针扎般疼痛。”他继续写着,又问:“殿下身上的骨头没有什么感觉吗?”
他话音刚落,萧祁颂突然猛地睁眼。
身上的骨头似被千万根凿刀对准,每根凿刀之上都配有一把锤子,不知谁一声令下,所有锤子一齐猛地锤了下去!
“啊——”他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浑身抖成了糠筛,看着着实可怜。
身体蜷缩得更紧了,像一只感知到危险的穿山甲,可这只穿山甲不仅在瑟瑟发抖,裸露出的皮肤上还遍布了细密的冷汗。
“殿下,是何感觉?”周御医倾身,追问道。
虽然现下这种情况他也不忍心继续询问,但没办法,只有知道他身上的具体症状,才能确定毒药的剂量是否准确。
可此时的萧祁颂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喉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一个字也无法回答他。
“殿下,为了卜小姐的性命,您必须得告诉微臣,现在到底是何感觉?”周御医催促着。
卜小姐三个字,仿佛一根牵扯着他神智的线。
极大的痛楚之下,卜幼莹的声音不知从何处而来,穿透生不如死的痛苦来到他耳畔——
“祁颂,我喜欢你。我不想知道你是否也喜欢我,反正,你以后都会喜欢我的。”
她说完便笑了,笑得那样明媚,仿佛表白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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