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早以前,豫州百姓听人说宋国减赋二十税一,就很羡慕,逆反的种子早已种下,如今正是要收获的时候。
探子们在城中四处裹乱,高喊楼县令苛政,十税五逼死人。
许多还参与县衙暴.乱的百姓不明就里,还真以为今年变成了十税五,都疯了。
失了先机的晁玉这会儿镇压不住乱局,发狠抓住几个喊十税五疑似探子的,直接斩杀。可这并没有震慑住百姓,反而将百姓的反骨彻底给激发了。
“你们看哪,这就是我们东魏的官府,我们东魏的官兵,视我们为猪狗为草芥,想杀就杀,十税五啊十税五,就连西魏都比我们的税赋低!朝廷想杀了我们,想要敲碎我们的骨头,吸干我们的血!”
“各位,你们想不想死?!不想死就跟我冲——”
白马县内彻底失控,高喊着带着百姓往城门处冲的探子,被晁玉一刀砍下。
他倒在了地上,血流如注,眼里是湛蓝的天空,耳边是白马县百姓的呼喊哭叫。
他笑了。
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知道自己不会白死,这白马县,这豫州,终究要回到宋国,哪怕他看不到。
他兖州,信领兵的将领们,信自己的同袍,信,上天赐予的天生神力的骆乔骆队长。
城外,辅军、民兵清理着拒马桩,砲车、弓箭手在后方掩护,拒马桩清理完毕后造壕车和填壕车推上来,投石块、放桥板,在护城河填出路来。
城上的守军朝填护城河的辅军射箭投石,木幔再度升起,辅军们顶住集火快速造桥。
兖州后方军阵里的礌石和弓箭投射得更加密集,还有绑着草布点燃后冒着刺鼻浓烟的火石。
城外攻防,从上午辰时一直打到下午申时,很快就要金乌西坠,夜间攻城不易,兖州定要收兵,郭庭盯着护城河,不能叫兖州把桥造好。
他点了五百勇士,叫他们出城干扰。
这五百人知道自己此去恐怕回不来了,绑紧了衣袖裤腿,拿上长刀,义无反顾出城去了。
偏就在这时,有三队辅军造好了壕桥,骆乔将灵宝弓挂在马鞍上,单手举起长.枪,高喊:“先锋军,随我冲——”
她一甩缰绳,黑马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飞奔,先锋军立刻跟上。
奔过护城河,骆乔长.枪一扫,她近前的几个豫州兵就被她扫飞老远,重重砸在地上,被自己人在地上安置的铁蒺藜扎一身窟窿,玄青也一蹄子踹死了一个。
造好桥的辅军过了河,清理敌人设的铁蒺藜,先锋军就在旁掩护,抵挡城墙上的攻击和出城的勇士。
紧接着,又两座桥造好,兖州将云梯、攻城锥等送过了河。
一架云梯架上勾住城头,骆乔飞身下巴,把长.枪丢给一直跟随她左右的闻敬:“五皇子,帮我拿好。”
“你要做什么?”闻敬下意识接住枪,那枪奇重,他差点儿没拿住。
骆乔从马鞍上挂着的袋子里拿出一把样式古朴的短刀,将短刀配套的圆杆别在腰间,笑着说:“自然是上城头会会郭庭。”
闻敬大惊,就见骆乔纵身攀到云梯上,飞快往上爬。
“小心——”闻敬大吼。
城墙上的豫州兵推着一个夜叉擂丢下,夜叉擂顺着云梯往下滚,骆乔用脚勾住云梯,抽出腰间的圆杆套住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