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目光中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似乎想起了和战友们一块儿并肩作战的热血岁月,似乎想到了和战友们前赴后继杀敌的难忘时刻。
“如今,我终于也要过去找他们了,希望他们还能够记得我。”
叶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扎纸匠,以后每年的清明节还希望你能够多烧点纸人,金元宝和纸马之类的东西,我的那群老战友,很多妻离子散,无亲无故,他们客死他乡,已经非常不幸了,如果清明节时,都没有人来给他们烧钱,那真的太可怜太凄凉了。”
老人说完,又轻轻的吟唱着那首战歌,
叶玄静静的听着,仿佛在聆听一个艺术家的精彩演绎。
世界安静下来了,空气不再流动,茅屋变成音乐的海洋,战歌从茅屋传遍四周,冲向云霄!
老人家开心的哼着歌,眼神中光芒四射,充满生机,仿佛回到了那个抛头颅洒热血的年代。
“扎纸匠,谢谢你听我吟唱,这么多年没有吟唱了,突然有点儿找不到感觉了。”
“你为什么突然想要吟唱这首战歌呢?”
老人家目光盯着叶玄,淡淡道:“这是我和战友们共同的记忆,如果他们不记得我了,不知道我是谁了,那么我就在他们面前吟唱这首战歌,到时候,他们就知道我是谁了,就会记得我了,他们是我的战友,是我的兄弟,我不想在地下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叶玄听到这番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人终究是群居性动物,都不希望自己被孤立,被排斥,都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
“自从战友离开,我就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了,早已经厌倦了这般孤单无聊的日子,如今也好,算是一种解脱,算是开启另外一种生活。”
老人说的很平静,对于离开人间没有丝毫的不舍和恐惧,一切看的很开,很积极乐观。
“你不是还有老伴吗?怎么就孤单无助了?”叶玄问道。
“唉。”老人轻叹一声,“老伴前些年得了老年痴呆症,如今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
这般不幸之事,老人说完后,脸色有了些许变化,
至亲之人不记得自己,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战友离开,老伴忘记自己,这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段悲伤痛苦的遭遇。
“您儿子应该对你很好,你怎么会孤单无聊呢?”
“你怎么知道我儿子对我好?”老人家问道。
“他大半夜的去我那里买东西,因为我暂时没有太多东西,还痛哭流涕,可见对你是非常的孝顺。”
老人家听完,苦笑一声,“这就是你理解的他对我好?”
这个问题直接把叶玄问住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都只不过是面子工程罢了,都是做给村上其他人看得,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虚心假意罢了。”
听老人这番话,很明显对于儿子是非常不满意的。
叶玄心里开始犯嘀咕了,莫非之前他认为张贤是一个大孝子是错误的,是一种假象。
既然如此,这一切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难道房顶上的怨气和老人对儿子的不满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