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翊郡东,大庆渡口。
两个头戴斗笠的人在岸边垂钓,不时的还会往渡口方向看看。河水浑浊,夹带着上游的枯枝朽木顺流而下,这个地方再能钓到鱼,还真是奇了怪了。更别说那渡口上游人的谈话声,还有河面船夫的号子声,早就把鱼吓跑了。一阵风吹过,披风扬起,腰间那两尺长的障刀已经显露出来。一人看见,赶紧招呼同伴收好,吓得那人立马紧了紧披风。
这两人是堂兄弟,老大叫崔健儿,弟弟名叫崔怀德。河东人士,前几年因为在老家出手误伤了一个调戏娘子的富家公子,不得不离开家乡,前来长安投靠亲友,结果亲戚已经去北庭任职。两人到了长安,盘缠已经用尽,举目无亲,不得已投靠本地帮派,充当打手之类的角色。由于二人曾在老家习得一些棍棒,也渐渐在帮众中有了一定威信,所说没有干过欺男霸女的勾当,但是杀人越货的大恶还是做过一两次。
十天前,帮主召他二人议事,说是有位大人物出了百金,要一个人的脑袋。至于大人物是谁?两兄弟也不问,只按吩咐办事。听闻是百金,还是帮主许下的,也不问帮派收了多少,就应承下来。帮主说路上会有人帮忙,帮内一共派出五个人,来执行这个任务,还说要做的干净些,最好是那种一见就是杀人越货的痕迹。两兄弟没办法,昨夜刚到冯翊,就在路上抢了一个落单的商人。尸体扔在路边,抢得财货埋在不远处的芦苇荡中,崔健儿做好标记。只等完成这单,杀了那个秀才,回到长安后,就能在白鹿原那儿买一处宅院,总算是在长安站稳脚跟。
马上到了正午,也不见画像上的那个秀才,而且现在渡口上人也多了,若他真的来也不方便动手。原本二人就是想着,趁清晨无人时,与他一同乘船,快到河对岸时,就杀了那个秀才和船夫。尸体扔在河里,让船顺河流而下,二人再隔一天回去复命。现在迟迟不见人来,事情越来越棘手,若真的过了河,那再找人,就无异于大海捞针。
“大哥,那个秀才估计不来了吧?这都快正午了。”说完,用手握了握腰间的刀,拇指推刀出鞘。不停的用手指在锋刃上滑来滑去,感受那种锋利带来的刺痒。如同房事一般,让人欲罢不能,心生暗欲。
“少说话,等着就是,人家只有让我们等在这的道理。”崔健儿说完,拉了拉披风,再顺势扬起鱼竿,将饵食扔到远处。
午时过了没多久,只见一个身穿胡袍的骑士骑马赶来,慢悠悠的,只比跑步快了一点。这儿不敢跃马扬鞭,稍不留神,就有马蹄深陷其中,用力过猛的话,马腿当场折断。两人见马匹胸带上挂了一块绛红色的木牌,两侧的杏叶换了红缨,这是那个大人物派来的。
“燕子昨日突然飞去华山,这会向东,飞向函谷。你等快去阻拦。”来人撂下一句话,扔下一个袋子,就转身离去。
两兄弟面面相觑,打开袋子一看,有两锭金子和两块木符。掏出木符一看,是两个陌生的名字,旁边有官职名称。应该是驻守士兵的,因为上面只有两个字:末卒。
“大哥,怎么办?”
“不急,张怀宾他们三个应该已经到潼关了。我们现在出发,看能不能在天黑之前到达?”崔健儿说完,就扔下鱼竿,起身就走向那片芦苇荡。他们五人出发时,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兄弟俩到了冯翊郡,剩余三人去潼津。本来藏了点私心,打算着这个功劳是他俩的,结果还是失算了。
卢楞伽这会已经到了潼津县,正在排队准备出关,不知道还得等多久?由于出潼关必须查验身份,队伍不知道排了多长,反正自己已经走了快一里地。终于快到了,因为已经远远看见潼关城门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