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诉感到一丝丝诡异不安,不愿再踏入。
前方的苏幽峒停下,朝她回头:“跟上来。”
“苏师兄不是想要与我一战吗?这地方挑得可不怎么好。”玉诉一动不动,意有所指。
他不答反问:“若说,我对玉师妹一见钟情,你信吗?”
不是打架?挑地方告白?
玉诉皱眉,只觉得自己白费了时间,声音里已有不悦:“你觉得呢?”
他朝前又迈进一步,黑色的合欢花飘来,落在他肩头,又滑落在他腰间修罗刀上,与某道青痕融为一体。
刹那间,无数红线在玉诉眼中显现,他似蝉蛹被红线包裹,看不清身形,唯有一根浅色的线,系在她身上。
一瞬间,红线又都消失了。
明明已经没有红线,玉诉却感到如同坠入线海,自己才是那位被红线缠绕之人,甚至多过苏幽峒。
千万情绪化为无形的力量,紧束在她身上。
那是来着人世间种种欲念,无关好恶。
玉诉缓缓低头,脚下的土变了,朦胧中似踩在湖面,波光粼粼,恍惚间让她想到了虚月湖。
不知何时,一朵花飘落,玉诉重回现实。
“我不愿做情丝的傀儡,可宗门人人如此,没有人觉得不妥,或者是察觉了,但也没办法。”
苏幽峒抚摸着刀上痕迹,深深望向她:“但是你不同,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机会来了。”
梵吟卿,她的功法。
玉诉迎上他的目光,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合欢宗的人都需要喂养情丝,需要他人与自己的情爱,以此为养分。
是功法如此,并非只是单纯需要借助突破修为。
可她不仅仅无需情丝,甚至有种无形中就让人喜欢她的力量。
好比蚁后与工蚁,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坐享其乐便是。
一切与功法有关,她想到了兰稚。
这人秘密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
玉诉甚至有种,自己在他掌控算计中的错觉。
见玉诉不说话,他将那朵黑色的合欢花取出:“帮我挣脱情丝控制,我可以给你想要的。”
“你?”玉诉勾唇,不言而喻。
苏幽峒不恼她的态度:“害你之人是玉紫相,虽然你们是血亲,但哪个地方没点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去做。”
“一个负债累累的央阳殿首徒,还是算了吧。”玉诉拒绝的毫不留情,甚至有些讥讽轻慢,却在心底开始盘算。
苏幽峒掐断合欢花,花又重新生长,他根本无法彻底清楚这些东西:“真瞧不上,又怎么不在我等面前遮掩一二?”
自入灵网后,玉诉所做一切有迹可循。
苏幽峒看透一切:“你的目标是玉归楼,尊者只会阻拦你,少宗主想帮你也不成,不如咱们合作。
你做你温柔善良的仙子,坏事交给我。
真出事也无妨,谁让我苏幽峒爱你情深,见不得师妹受半点委屈,只好擅作主张了。”
他声幽似海,抛出条件。
苏幽峒想摆脱情丝控制,就得先喂养,再斩断,这是最无奈方法,他要从她身上找到另一种更好的方法。
实在不行,玉诉就得配合他进行第一种。
而代价是,苏幽峒为她手中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