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从她洗帕子就盯着她看，看她哆哆嗦嗦的洗完，又要用那水倒另一个盆子去泡脚。
好像他在欺负她似的。
他皱了皱眉，直接从她手中把盆子接过去，“我去给你烧。”
那盆水端到院子泼在院坝里，去灶膛重新起火。
陈玉倒了半壶热水，给段青留了半壶，泡完了脚，又擦了下脚伤，就熄灯躺下了。
她抱着被子却没什么睡意，段青不问他为什么跑出来，她也不会主动说。
等过个五六日，脚伤好了，就搭个过路车去西川吧。
次日，两人用过早饭，段青收拾了碗筷，想去把昨天换下的衣服也洗了，只是在他要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他平时放衣服的桶里有两件不属于他的衣裤。
段青看着衣服没有说话，默了一会，查看了一下，发现只有外袍和裤子，并没有里面的私密衣服。
他想去问陈玉是不是让他一起洗，正常情况下他捡出来，各洗各的更好，但想到还要给她烧热水，就又犹豫了。
这时陈玉走出来，她察觉他盯着那桶衣服有些微微愣神，口中轻轻的说着声：“麻烦你了。”
又是那句话，无比熟悉。
段青以前与陈玉之间， 两人长大以后，陈玉就很少找他帮她做事，两人唯一的交集，就是陈玉隔几天就差人给他送东西。
他很不喜欢其他师弟揶揄的眼神和窃窃私语，他从来就把她当妹妹，为了避嫌，他后来会在那些师弟面前把那些殷勤倒了、扔了，以证自己的清白。
后来他才知道他有的东西，另一个人也有，他就更对自己的做法毫无愧疚了。
这几天，他连着他为她做很多事，她对他倒是开始依赖，像小时候那样厚脸皮想要什么就找他开口，他觉得他不过分也会帮她做。
相比于她长大后在刀门献殷勤给他带来的压力，他觉得现在的相处模式更讨喜。
又想到她正病着，别洗几件衣服又把病拖着好不了，这样想着，洗几件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把自己衣服和她衣服分开来，先后洗了。
陈玉坐在床边，她在想她的任务里也没有义务去讨好一个只把她妹妹的人，他既然是哥哥，哥哥当然是用来麻烦的，自己也不会对一个哥哥太客气。
“衣服洗完了，我要出门一趟，你自己留在家里，天黑前我会回来，饿了锅子里有鸡汤。”
里屋的房门没关，她听到他说的话站了起来，又慢慢坐下。
她想出去，但又不能走哪都让他背着，他就是愿意，自己也没那么厚脸皮。
“我不去了，你去吧，是要去打猎吗？”
“我去西川，有点事。”段青觉得这没必要隐瞒，如实说。
“有件事你帮我打听一下。”陈玉对他说。
“什么事？”他以为她会托他带点小零嘴，听到是要打听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随口问。
“昆屠族少族长的事。”又补了一句，”无论什么消息。“
“你问那个做什么？”段青眸色微变，皱皱眉，探究的看向她。
陈玉沉默了一会，回答：“好奇。”
“好奇一个土匪？你知道你那天树下如果不是我，换做任何一个昆屠族人，你那天都不可能活着！”段青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他得提醒她她好奇的那是什么人。
“你帮我打听吧，别的你不要管。”陈玉抿着唇，固执的说。
段青立刻冷了脸，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