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去忙吧,我和郡主正好有话要说。”
说着,孟静月便拉着沈宝儿往殿外走去。
......
六月正当盛夏,燥热的天气下了场雨后,更显沉闷。
两人踏入含凉殿。
此殿依水而建,旁边有宫人架起的水车,还放置着巨大冰块雕琢的小山,一整个清风猎猎,满座皆凉。
桌上开凿了一汪清泉,上面摆放着各种冷饮冷食。
莲子薄荷汤,冰雪冷圆子,木瓜浆水,冰酥酪,樱桃煎,荔枝膏等等,十分诱人。
可沈宝儿却烦躁地摇着扇子,连素日爱吃的甜点,也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我真是不懂,为何连你也要帮那个狐媚子说话。”
孟静月目光微转,舀起一勺冰饭,送到沈宝儿面前,怅然若失道:“好宝儿,你别生我的气了,如今我在宫中无名无分,若不谨小慎微,怕是连这含凉殿都进不得了。”
“怎会。”
沈宝儿接下冰饭吃了两口,又塞了两个金橘团子,小嘴儿说起话来一鼓一鼓的。
“月月,你可是未来的六宫之主,到那时,连坤宁宫都去得,哪里还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孟静月从小便听母亲说起坤宁宫,那里是天下最尊贵女人才能住进的宫殿,因此,她从那时起便有了一个目标。
她一定要成为坤宁宫的主人。
孟静月并没有将心思表露出来,抿了抿唇,“宝儿,你快别拿我打趣儿了,这种事情也要看太后的意思。”
沈宝儿叹息一声, “也是,我姑母最重嫡庶尊卑...”
听到“嫡庶尊卑”四个字,孟静月猛地攥紧了手心。
庶女的出身,是她心底最自卑的疤。
似是察觉失言,沈宝儿忙找补一句,“其实论才情样貌,整个盛京谁能和你相提并论?更何况你是皇帝表哥心尖尖上的女子,又等了他那么多年。他那人,若是认定谁,是绝不可能变心。”
这话孟静月很是受用,她勾起红唇,笑容畅快又得意,可不过瞬时笑容就僵住了。
她看到殿外一水儿的太监端着药罐和华丽的衣裳朝听雨轩走去。
不用想也知道是赏给谁的。
那个林惜月,美貌远在她之上,并且两人又长得极为相似,站在一起,倒像她成了赝品。
“怎么了?”
沈宝儿见她脸色又沉了下来,顺着方向望去,随即明白过来,“你是担心那个林惜月抢了表哥?”
孟静月垂眸,有些不安道:“我肯定相信皇上,只是...只是那女人勾栏手段了得,若一直自荐枕席,这天下恐怕没几个男子抵得住诱惑......”
“这倒是。”
高宝儿拄着下巴望向窗外,“别说是我表哥,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就连我都......”
话音未落,就对上孟静月哀怨的小眼神,沈宝儿生生将话咽了下去。
“就连我都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小小答应,顶着一张跟你相似的脸得了宠爱,也是东施效颦,长久不了。”
孟静月神思恍惚,“我自然不担心她能抢走皇上,我就怕...就怕她使些下作手段,妄图母凭子贵,皇上心肠软,不喜欢她,也难免会顾惜子嗣......”
那女人都敢在御书房脱衣服,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沈宝儿皱眉,“姑母还说这批秀女都是家世清白的世家女,我怎么没见过穿肚兜上男人身的世家女?真真是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