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平也不想见这个大哥,一见了面就端着兄长的架子训这个训那个的,好象你把你家管的有多好似的?你那几个儿子还不是一个比一个腌臜?有半个成器的没有?
但,长兄便是长兄,陈叔平不可能驳了长兄的脸面,毕竟自己儿子也是他亲侄,横竖训几句也掉不了一两肉。
“兄长,如今三郎也是正六品提举官,执掌一案司务,我也不好说他太甚,”陈叔平的潜台词是,我这个当爹的都不好说他,你一个做大伯的跑我家训侄子?你想他给你几分脸?以他的臭脾气没当场呛你几句,都是看我这个亲爹的脸面上啊。
老四陈叔安有点听出二哥陈叔平的话外音了,不由看了眼大哥。
然而,长房陈叔贵没这个觉悟,仍道:“该出手就要出手的嘛,他当再大的官不还是你儿子?你看看如今这事闹腾的?你被贬离京,我们这边一大家子人怎么办?老太太都心寒了啊,我与四弟来时,老太太就讲了,此事若属实,她老人家要回老家……”
回老家?
陈氏老家在东路‘沧州’,离‘澜州’也不是太远的。
陈叔平便一蹙眉,“回老家倒也不必,”
“老二啊,你都被革职踢出京城了,陈氏没你罩着,我们还不得被人欺负死?尤其崇政坊那是什么地头儿?都是权贵豪门啊,再住不得了,我寻思着得换地方啊,老二,你其它坊还有没有置宅?再给一处吧。”
张嘴就要,我陈老二欠你们的啊?
一边的老四陈叔安都感觉脸红,头垂的更低了些,不敢看二哥的脸。
但老大陈叔贵觉得没问题。
陈叔平正为难之际,偏偏太太在这时从侧门入来。
她过来前碰上了儿子的,聊了三两句才过来,陈道玄也没瞒着他对‘大伯’的不满及厌恶,说了一句‘母亲,大伯跑我家来训侄子?他以为他是谁?我就嘿嘿了。’
就这一句话,太太就知道心肝宝鸿吉这是生气了,所以没陪着,直接走人。
于是,她就过来。
入门前正好听到老大的这句话。
一入来她就接了口道:“后街倒是有处二进院的宅子,不过日前卖给了鸿吉的一个下属‘都监官’,城内再没了,城外倒是有庄子,大伯怕给权贵豪门欺负了,不若奉着老太太去庄子上住吧,”
太太可没好脸子给这个大伯。
她是‘武陵侯’的闺女,一惯就是这么强势,老大陈叔贵一见她,脸色都变了。
刚刚还挺硬气,在自己兄弟面前能撑起兄长的派头。
但这个极强势的弟媳妇一出现,他就蔫巴了,被如此呛了一句,还勉强挤出笑脸,尴尬的道:“弟媳妇,城外荒凉,冬天里风大,冷呐,刚刚二弟说没甚,更不必回老家去,我便回府劝劝老太太,要不要搬出崇政坊,再议,再议……”
话罢,他赶紧起身告辞,只说老太太还等着话呢。
弟媳妇这番态度,晌午就别想着留饭了。
等出了陈府,他还呸了一口,小声同老四陈叔安道:“老四,你瞧瞧这一家子,母不是母,子不是子,一对腌臜混帐,仗着她是武陵侯的闺女,可把你二哥欺负惨了,你二哥啊,这辈子在她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活的窝囊啊,哎……”
“……”
老四陈叔安都不知该说点啥?
……
中进内堂。
陈叔平接过儿子递的‘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