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放心,我不是朝秦暮楚,摇摆不定的人,既然跟你在一起,以后也会对你好的。你是个心思简单的女孩子,断然作不出勾三搭四,见异思迁的事。我也不必担心。”他冷笑一声,“若连你都看不住,我是活该被戴了绿帽子。”这话题说的有些深了,维桢心里有鬼,避嫌尚且不及,便不搭腔。沈飞面上已波澜不惊,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桢桢就没有几个要好的朋友告诉的?”维桢摇摇头道:“在这里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朋友。”其实在N大是有一位交情很好的高中同窗,如今仍过从甚密,不过对那人提这些事无疑是往他伤口上撒盐,她自问没有这般冷硬心肠,暂且瞒着他好了。至于家人,父母从小学到高中都三申五令严禁她早恋。童徵夫妻二人把女儿养得太过天真不经事,根本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外面读书。当日报考大学时,就一再劝她挑一所广东省内的学校,最好就是童徵任教的Z大。偏偏维桢从小就向往举国闻名的北京N大,执意把它定为第一志愿。女儿奋发向上是好事,也不能太过打击她的积极性,夫妇二人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答应了。可是出门前就千叮咛万嘱咐,年龄还小,不要急着在大学谈恋爱,好好读完四年课程,回家之后父母会为她安排门当户对、品貌俱佳的相亲对象。维桢当初满口应允,如今阳奉阴违与沈飞好上了,根本就不敢让父母知晓。而且维桢内心深处其实没有想过会与沈飞天长地久。沈飞世居北京,自己全家都住在广州,两户人家原本便是天南地北,相隔甚远。自己是家中独女,父母无论如何不舍得让女儿跟随个男人离家千里。方瑾儒对北京抵触甚深,自出生就没有踏足过京城,维桢丝毫没有动过劝父母搬来北京的念头。至于沈飞,她同样是没资格和立场让他为了自己到广州生活。沈飞私下里还特地查过维桢家中的情况,而维桢连沈飞父母是什么人都没有半点兴趣。在她的观念里,结婚是两家的大事,而谈恋爱,纯粹是二人之间的私事了。她喜欢沈飞,诚心诚意与他好好爱一场,留下一个美好的初恋回忆,之后就可以了无遗憾地回家听从父母之命,在双亲认可的对象里挑一个顺眼的,平平淡淡过日子。这便是维桢心目中的两全其美、花好月圆。这个女孩子看上去一派春光明媚,其实内心是有些悲观情怀的,正如她最喜爱的一首词《思帝乡春日游》:“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妻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这首词写得缠绵悱恻,念到末尾,唇齿间尽是哀婉不详,站在开端,便看到了结局,仿佛杏花一般,绽放时极妍极美,结出的果实却是酸涩的。维桢甚至卑鄙地盼望着在毕业之前,沈飞能先厌倦了她,主动提出分手,这样她就不用伤他的心,不必背上负心的罪名,更不需要让父母为难了。沈飞不知道维桢心里的小算盘,颇为满意地对她道:“那更好,少认识些乱七八糟的人。桢桢有一个我就够了,没有什么事是我不能为你做的。”维桢觉得他有些妄断专横,退一万步说,即便以后当真结婚了,虽说夫妻一体,总是各有各的私人空间,不可能只围着他一个人转的。然而这些话为时尚早且没有必要,很不用扫他的兴,便扯开话题道:“你们都这样么,但凡谁交了女朋友,便大张声势地把好友叫齐了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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