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头时,孟舟山已离开了。

“……”

走廊一片寂静。

隋月把花盆小心翼翼搁在膝盖上,推着轮椅回家了。过楼梯口时,往上看了一眼,不知发现什么,慢慢顿住了动作。

楼梯拐角一片漆黑,角落静静靠着一根脏旧的红色拖把。布条细,在影影绰绰的光线中有像女的头发。

隋月端详片刻,忽然笑了笑。收回视线,滚动轮椅回到了家中。

格局窄小的客厅沙发上躺着一名醉醺醺的男,指尖夹着一根燃烧过半的劣质香烟,灰白的烟灰掉了一地,呛且刺鼻。老旧的电视播放着新一季球赛,信号断断续续,刺啦作响。

另还有一名体态痴肥的年躺在床上玩游戏,唇色透着不正常的乌紫。

隋月推着轮椅屋,叫了沙发上的男一:“舅舅。”

陈平川视线一直盯着电视,看也未看一眼,闻不耐皱眉道:“你买菜怎么买这么久,隔壁都吃完饭了,赶紧做饭去。”

隋月嗯了一,推着轮椅到了狭窄的厨房过道。弯腰把膝盖上那盆花小心翼翼搁在墙角,然后开始洗菜做饭。幸而灶台低矮,不至使太过费劲。

没过多久,一名瘦矮的中年女子推门外间来了。她的头发用一个塑料夹挽起,眼窝深陷,颧骨高高,看起来极为刻薄。她抖了抖手上的零钱布包,里面的硬币哗啦作响,叉腰咒骂道:“我真不该去胡老头家的棋牌室,背地里出老千,害老娘输了十几块。”

陈平川看见她就烦:“打牌打牌,你天天就知道打牌!有那闲工夫出去找份工作行不行?!你儿子马上就动手术了,钱还没凑够呢!”

王素英音尖锐:“我的儿子,不你的儿子吗?!陈平川,你但凡个男就不会混成现在这个样子,一个月就那么工资,你养活乞丐去吧!”

床上躺着玩游戏的年闻忽然哭出了:“妈,我不要死了?”

王素英立刻上前把抱了怀里,又拍又哄:“瞎说什么,阿康妈的心头肉,你不活妈也不活了,妈多辛苦才把你生来呀,手术费肯定会有的……”

提起手术费陈平川就烦躁了:“有?哪儿来的有?我房子都卖了几套,根就个无底洞,你想让我挣手术费,做什么白日梦!”

说这话时,全然意识不到那房子都隋家的遗产。

隋月埋头做饭,那嘈杂难听的吵骂似乎未听去,最后这场闹剧以王素英挨了一巴掌作为结局。

她不敢和陈平川打,走到灶台边狠狠掐了隋月两:“天生讨债的!腿残了不能走路,连做饭也这么慢,养你干什么!”

女指甲尖尖,隔着薄薄的衣服一掐,皮肉都破了。

隋月一不吭。

吃饭的时候,王素英给儿子阿康添了一大碗饭,拨弄着桌上的两盘菜。沙粒里挑珍珠似的翻找着那零星的瘦肉沫子,然后全部夹到了儿子碗里。

陈平川怒而摔筷子:“王素英,你要不想过了就离婚!抠抠搜搜就买这么肉,喂乞丐呢!”

后面一句话骂隋月的。

隋月碗里干干净净,只有一小勺白饭。被骂习惯了,既不夹菜,也不喝水,埋头吃完了零星的饭。

彼时孟舟山回到家,随便煮了意大利面垫肚子,然后坐在书桌前开始撰写自己的记叙稿。金色的钢笔在白净的纸上轻滑而过,留道道墨痕:

我又住了这栋危楼,一切都还当初的样子。就像时光倒流,回到了最开始的起。这次我却多了一个可以探知真相的机会。

们往往总在罪案发生之后才去寻觅答案,但大多数事件都无迹可寻,因为真相封缄于亡者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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