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ㄖ,天篪在柜上正闲着,见有一个女佣走来。那女佣进来就笑吟吟地过来打招呼。杨先生手艺真好,我家小姐念叨着您呢!
天篪说,哪有人想念叨医生的?却不知你家的小姐是谁?
那女佣说,我家主子姓白,就是丁字街仁和珠宝店呀!您不记得了?您给我们小姐看过病……女佣不好意思说下去,看了天篪说,这不,一个月了,我们小姐经期到了,又有些不适,便让我来打药了。说着,便随手递上了单子。
天篪方想起月前的事来,再一细看,换了旗袍的女佣正是月前见过的碧叶。心里咯噔一下,眼前浮现出白菡小姐那桃红亮纱亵衣和金链剌花的大红肚兜来,更想起了白菡内衣下那高高隆起的酥胸和荷瓣似的温馨小腹,以及小腹下若隐若现的一片黛青色茸茸毛丛,和深深凹下去的可容珍珠的脐眼……心里随之一阵火热起来。天篪唯恐自己失态,拍了拍自己额头,说,看这记性,整天忙着小生意,忘了忘了……
他说,又是一个月了,你家小姐又该服药了是吧?这次身体还算舒适?天篪一边看那陈单子上的几位药,一边和碧叶说话。
碧叶说,好多了。
天篪说,你家小姐近ㄖ可有燥热之兆,亦可有恶寒之感?
碧叶说,一切如常,只稍有些隐痛,不是很甚,只想再服先生几副汤药,以图根治。
天篪说,这就好……这时有个徒弟从后面过来,他便欲将单子传给徒弟去等药。碧叶用眼神示意他,又不放心,忙过来将单子翻了翻。天篪便看到那单子的反面多出了几行楷书,行笔尤为娟秀:
愁碎红花芳心乱,
丹参皮紫性温寒。
枸橘胸苦难开口,
剥出桃仁羞红颜。
天篪看罢,心下一惊,好个细心伶俐的女子,把四位药全用在诗里了。他觉得这白菡有些多情,也有些好笑,自己早把这个事儿给忘了,却不知她竟耿耿于怀。于是天篪又想起了前两次在白家香阁上的两次艳遇,他想想自己,已经是有妇之人了,虽婧媛为了生儿育女,安置在月牙河的小楼上,已ㄖ益被他遗忘,但他终究也没有要休了婧媛和意思。也虽母亲听信了那江湖之人的话,一再要给他张罗纳妾,可白菡这样的千金小姐,也不会自愿做小,想归想,这总是不切实际的。
天篪是多么想能娶下像白菡这样的小美人儿,如果不是有婧媛在里边搁着,让他总有负罪之感,他真愿意豁出半个家私,大摆銮驾娶白菡这样高贵的小姐,只还怕人家是发了诗情,逗你一回也大有可能。
天篪想罢,也不再用情当真,只是逢场作戏一般,把原单袖在手中,又复开了一张,推过给徒弟等药。自己酝酿了一会儿,等徒弟递过单子来让他过目时,他便在单子的背面也随手和了一首绝句:
草红未开心不乱,
丹参出土紫皮干。
砸破桃核仁易碎,
枳花无言羡牡丹。
碧叶知道眼前这杨先生和自己的主子卯上了,便心领神会,忙将单子揣在袖里,提上药包,一路哼着小曲儿,跳两个郎当步,出了中兴药房的门面,上了大街,转眼混入人群里,不见了。
等碧叶走了之后,天篪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刚才是做了一件荒唐的事情。怎么竟给白菡回了那一绝了?难不成自己真想缠绵下去?若是白菡小姐做作是戏玩之举,那也不必呀?何况,哪有识文断字的女孩儿敢这般大方?若是这下牵连下来什么,他是丢不了婧媛,又舍不得白菡,怎个是好?
天篪又一想,这实实不可能,人家白小姐断断不会真的在他这里用情,只是他为白小姐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