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想听到这个，我只是，我只是……
我说不出我到底想要什么，一个解释？一个真相？
似乎都不是。
缓了很久，我才压住情绪，抬头看着那张冰凉却柔和的脸，我低声问道：“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身后的声音也小小的，却很清晰，“红月夜刺激了病毒，他还在说着要去找你，突然就不再动了。”
我咬紧了嘴唇，不想听下去，心里却又迫切的想知道真相。
“对不起，我只能抢回他的身体。”怪物的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我是被714拽着衣领子提出树洞的，低头去看，树洞里一片漆黑，不知刚才所见，到底几分真几分假，但若诺不是若诺，是真的。
我早就发现了，若诺羊毛过敏，不可能养小羊，山间的透明小羊，就是他实验出来的，但没用，他照样过敏。
若诺也不喜欢柳皇，或者说，不喜欢上面的红孔雀，他就是因为一只孔雀被驱逐的。
农场里果然没有若诺的身影，我收拾东西，打算马上离开这里。
束博士在我走之前找到了我，他一个人，没有带警卫来。
束博士说：“当心若诺，他身上的红羽病毒感染了实验室里的所有人。”
拉开袖子，束博士的小臂上被一片火红的羽毛覆盖，这些羽毛从皮肤里长出来，根部还带着淡淡的血丝。
红羽病毒，是那只红孔雀所带，它理应不传染人，这种惰性的病毒，懒得生长，懒得传播，比钻石病毒还要安全不知道多少倍。
但现在，情况变了，我不知道是柳皇的暴走刺激了它，还是那只该死的孔雀让病毒变异。
若诺不喜欢孔雀是对的，他讲过，小的时候，便有牙道人说：孔雀坐上百鸟之王的位置，是弑了贵为神鸟的凤凰而来，它拾阶而上，脚下是万千尸骸。
牙道者的传人，终误于命途之上。
束博士突然从手上拔下一片羽毛，我惊了一下，正要阻止，束博士却抬手隔开了我。
他拿出封闭保活盒，将羽毛装进去，仔细的用袖子擦干净上面沾染的血迹，才将盒子递给我。
“小夏。”束博士看着我，神色复杂，“你都长这么大了。”
机械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来不及听后面的话，拉着714和白果就进了代步者。
在穿过虫洞前一刻，我看到束博士被按在地上，远方的村落，冒着滚滚浓烟。
“咩咩。”714似乎想要上前。
“让我安静一会儿。”我推开他，独自进入休息室，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红羽病毒的传染太过迅速，唯一能控制扩散的方式只有彻底消灭它们。
束博士想要留下样本，至少能用它研究出病毒变异情况。
三区出事，要想避开巡查的警卫，只有去五区或者八区。
八区是富人区，出入盘查很严格，五区是贫民区，各色他区的垃圾都倾倒在这里。
在休息室整理好思路，我拉开门，恰好自动驾驶的代步者停在了五区的空地上。
双脚刚踩上地面，鹦鹉就叽叽呱呱地开始嚷嚷，“好脏好脏！我的钻石羽毛都要被熏臭了。”
我瞥它一眼，凉声道：“别一副大小姐进村的样子，这里物资匮乏，你看起来挺好吃的。”
鹦鹉闭了嘴。
714从代步者上下来，怀里抱着布丁，腿边还漂浮着一只项圈，是束博士那儿的透明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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