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头传来喧闹声，我低头看了一眼，有几个孩子从楼下跑过，其中一个女孩儿手里举着个亮闪闪的东西，没看清是什么，像是钻石。
这村子，到底弄出了多少钻石，连孩童手里的玩具都是钻石的。
我下到一楼厨房，餐厅也在这，因为地方大，餐桌就摆在炉灶不远处。
午饭已经做好了，四菜一汤，很普通却很有家味道的一桌菜。
“夏阳，快洗下手就可以来吃了。”凡华将筷子摆好，招呼我道，“哦，你去洗手间洗吧，我刷一下锅。”
我点点头，往楼梯下的洗手间走。
里面已经有人了，凡金玉看了我一眼，甩了甩手上的水，我侧身进入洗手间，打开水龙头。
刚把手伸到水下，本来已经出去的凡金玉又折返了回来，靠在门边上道：“要想正常使用光脑，最好去祠堂后头。”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还有，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都不是正确的选择，你知道的，寻宝者终将死于宝藏前。”
我低着头，一边洗手，一边笑笑道：“那你是守护宝藏的恶龙吗？”
身后半天没有声音，我关上水龙头，转过身，凡金玉定定地看着我，在与我对视的瞬间撇开目光，“只是祭品罢了。”
凡华的厨艺很好，我却吃不下太多。
伤虽然是没了，但毕竟是刚经历过生死，我的元气还没恢复，照镜子的时候，依旧能看出脸上的苍白和疲惫。
午饭后我在村里逛了逛，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凡华说找到我的那条河在村子西边，我恰好要往西南边的祠堂去看看，所以顺路走了一趟河边。
说是河，却并没有多宽多深，应该是运河的一个分支，现在是枯水期，河床大部分都裸露在外头。
有个小孩蹲在水边玩，我走近了才发现是之前从楼下跑过的那个小女孩。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走过去，蹲在小女孩身边。
小女孩抬头看我，也不认生，“弟弟要睡觉，妈妈怕我吵到弟弟，让我出来玩。”
我的眸色暗了一下，这话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不全然是关于重男轻女的问题，而是平衡问题，人类总会走一些没有意义的极端。
在一区，大概要早些年前，由于末日后重建非常困难，生育率低的离谱，上面开始鼓励生育。
不知道是谁提出的，认为末日中女性体能心性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根本不输给男人，而且女人拥有生育能力，会比那些柔弱胆怯的男人更有用。
所以有几年大力支持女婴的出生，各种补贴，反之如果出生的是男婴，会很不被待见，听说我出生的时候，因为太过瘦弱，差点被罚款。
现在一区贫民区还都是挤破了头想生女婴的。
这种带着目的的繁衍让人觉得很可笑，就像做任务一样。
那些人像是觉得，在算计中诞生的幼崽，会比那些为了延续种族而出生的动物幼崽更高贵一点，事实上不过是愚蠢的自以为是罢了。
想要依靠孩子的人，本身就失败而无用。
我问女孩，“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女孩捡起一块洁白的石头，递给我，“你是阿玉哥哥家的新货物吧，这个给你。”
我愣了一下，“给我做什么？”
女孩歪头道：“货物会被送到很远的地方，我哥哥就被送走了，那之后妈妈总是哭，你如果能遇到哥哥，让他回来吧，我们都很想他。”
我陷入了沉默。
女孩家的情况好像不是我所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