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到中段时一个头戴白色贝雷帽,身穿米色针织衫,下搭卡其色短裤与短靴的女生引起他的注意。
别的人在欣赏画作时或面无表情,或流露欣喜,或疑惑不解,唯独她,对着一幅画露出鄙夷嘲讽的神情,像看到什么最可笑的东西。
华逸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幅画,是很朴实但明显能看出基本功非常扎实的一幅画,仿弗拉基米尔风格的油画作品。整副作品挑不出什么毛病,但也并不出彩,中规中矩。
他想画到这种程度的作品应该还没到被人唾弃的地步,不知眼前这位是哪来的天之骄子。
华逸正有些好奇时,“天之骄子”注意到他在自己旁边停留的还挺久的,就转过头来看着他。
华逸觉得可能是自己有些冒犯了,正准备跨步离去,却被许星执叫住。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对这幅画如此鄙薄?”许星执眼带笑意的看着他,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毫不避讳的直视他。明明没掺杂其他感情,却总显得情意绵绵。尤其是眼下那颗痣,如同垂泪般惹人怜惜。
他想说不是,然后离开,却不知为何没有挪动脚步。
“其实这幅画是我画的。”许星执伸出手指指眼前的画。
华逸有些惊讶,却依旧不动声色。
许星执也不在乎有没有得到他的回复,仍自顾自的说道:“实在不怎么样,对吧。一看就没什么天赋,画的平平无奇,简直像一潭死水。这是一幅毫无灵魂的画作,尽管我为此付出两个月的时间细心琢磨,最终也只能画成这样,真是太可悲了。你应该也这么觉得吧?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赞同了。”
她说这些贬低自己的话时仍笑意盈盈,好似十分洒脱,并不在乎。但华逸看得出,她是实在太在意了。他听着这些话心中莫名有些刺痛,是那种轻而快速的很细微的疼痛。或许是因为被许星执激起的这种感觉,他忽然想就这样陪着她,继续听她絮絮叨叨又期期艾艾。
“没有,我觉得你画的挺好的,没必要如此贬低自己。”好久没说过安慰人的话,讲起来还有些生涩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