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充满了沉默,唯一有机会开口的祝如望选择了袖手旁观。
他安心的吃着自己手中的鸡腿,心道:当初那个小豆丁太子长大了,瞧瞧这驯人的本领,越发厉害了。只可惜再也听不到小七软萌的喊他哥哥了,真是太遗憾了,哎,早知当初就让小七叫个够了,呜呜……
祝如望化悲愤为食欲,转头又盯上了大包子。
许久,祝梵衣幽幽叹了口气,像是对某人的无奈妥协。
他看向外面,语重心长道:“蔡高,作秀是换不来尊重的。”
“你知道一个国家在外交中的底气是什么吗?是国家的实力,是塞外的兵马,是街上百姓那些安逸的笑脸!”
“国富民强,他国自会敬畏。”
“除此之外,无外乎客套、试探、有所谋图,咱们不可当真,一笑置之即可。”
祝梵衣指了指窗外,那儿丁点使者团的影子都见不着。
“如果西蒙使团他们是诚心来访问,那我想他们只会比预定时间要更早抵达,绝不会拖延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眼下只有一种解释,他们瞧不起咱们,是故意叫我们等。”
风信听不懂外交,但见殿下口若悬河便觉得殿下威武。
苏烈闻言,嘴里涩得厉害,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
太子殿下说的,都是真的。
他是鸿胪寺卿,外交的底气来源于实力这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曾几何时,他也立志有所作为,让外邦人臣服大衍国的魅力。
可如今的大衍,早已不是当初那震慑四方的大衍了。
边关将才稀缺,除李将军派系还能打胜仗外,其余地方几乎溃败的不成样子。
现在的大衍就是个空壳,靠着曾经的名头在兀自强撑!
形势如此严峻,朝堂的人不但不反思,反倒一叶障目,沉醉在过往之中。
外使访问后,陛下为了表示强国风范,朝中送出去的银子跟流水一样。
而拿回来的呢?
无外乎一堆华而不实,半点用没有的物件,更有甚者不过就是些不值钱的烂木头,烂皮草,半点价值没有!
长此以往,国库亏空,连供应边疆战士的粮草都无法保证。
蔡高愣在原地,祝梵衣不再顾他,自顾自的吩咐苏烈道:“苏大人,让底下那些人也寻个地去喝喝早茶吧,使者团们开始歇脚了呢。”
远处官道上绽开了一朵不起眼的烟花,不过丁点大小。
祝梵衣执起茶杯,在袅袅茶香中细细品茶,还不忘抽空对祝如望调侃道:“皇兄莫要吃得太撑了,一会孤还等着皇兄撑腰呢。”
“哈哈,放心好了小七!”祝如望尬笑两声,自吹道:“你四皇兄我自幼习武轻,一拳放倒三个大汉不成问题。”
苏烈领命下去,蔡高一直跪着不语。
两个时辰后。
窗外有了动静,苏烈指着官道上那蚂蚁大小的一行队伍,激动道:“殿下料事如神,如今使者团已经出现。”
“蔡高你瞧,孤说的可对?”指着窗外那迟了近两个时辰的西蒙使团,祝梵衣慢悠悠的放下了茶杯,神色似笑非笑。
蔡高眉眼垂下,跪地请罪,道:“殿下大才,是蔡高考虑不周,还请殿下看在蔡高伺候多年的份上,原谅蔡高这一回。”
勾勒出一抹极淡的嘲讽,祝梵衣道:“蔡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孤怎么可能怪你呢?”
“算算日子,你呆在孤身边快八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