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要在耐心地等待这一天过去,继续开启新的一天。
阿弗雷德陪了他一段时间后离开,只留下林涵一个人默不作声地躺在那。
中间有一点时间他已经不哭了,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的眼泪又重新滚落下来。
像是要这样将他身体里全部的水分都流干。
眼角火辣辣地疼。
林涵度过了很难过的一天。
再一天,林涵做了个他醒来后几乎已经完全遗忘的梦。
他只记得自己在梦里遭遇了很不好的事情,似乎受尽了欺负,他很委屈,委屈到“哇”一声哭出来。
就像很多小孩子那样,扯开了嗓子很大声的哭,眼泪断了弦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一瞬间,他就清醒了。
他清楚地知道那响亮的哭声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眼泪是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来的。
哭声一下止住。
但身体的本能很难控制。
哭声被堵在喉咙里出不来,成了他彻底没法控制的抽噎。
这似乎比哭那么大声要好得多,似乎并没有那么丢人。
那是小孩子才有的哭法,他不是小孩子了,他不能那么哭。
可他面前的手是小孩子的手。
除了他的意识,这具身体完完全全地都属于一个可以这样放肆哭也不会有任何人觉得奇怪的小孩。
所以林涵还是哭了。
阿弗雷德到来后的安慰他不听,他也不想要再造型,哪怕那并不会痛。
可他身上痛的地方太多了,刀划开他的皮肤,哪怕一点点他都能幻想出几乎将他的身体截断的痛苦。
阿弗雷德没有像之前一样主动提出明天再说,面对林涵的拒绝祈求和挣扎,他最后控制住了林涵,强行在他的鼻子上动了刀,
“我没有再拖延的机会了,他在看着我。”
在意识中,阿弗雷德这么告诉他。
但林涵完全听不进去。
阿弗雷德的话在他的耳中是一串意义不明他不愿意听的呓语。
他摇晃着脑袋,试图避开阿弗雷德的手,但不论他怎么挣扎,他都挣脱不开。
他试图去伤害阿弗雷德,试图用疼痛让他松开控制他的手,但这时候他才突然记起自己的指尖根本无法用力,他连伤人的指甲都没有。
林涵彻底绝望了。
他的反抗没有任何意义,他也根本无法反抗。
“你会这么对他吗?”林涵问道。
强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逼着他接受,就像对他一样。
小孩子的嗓音因为哭泣而沙哑,又带着掩盖不住的恨意。
阿弗雷德:“不会。”
他的回答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林涵的挣扎逐渐没了力气。
他早知道阿弗雷德会这么回答,但在听到的一瞬间他还是会难过。
林涵明明知道这些对话不该在意识之外进行,却偏偏要这么问出来。
他是故意的。
他也得到了他预想的答案。
像是报复。
“因为我没有那么像他?”
精修已经结束,阿弗雷德的动作很快,他松开了桎梏林涵的手,轻轻抚平他的伤口,也擦去他眼角的泪。
他的手就在林涵的面前,那么近,也不怕被咬。
林涵想,他很生气,很难过,所以这时候被他咬住他肯定不会松手的。 >